昨晚培训结束后,可能大家急于想要一起疯一疯的原因,到安塞冬家聚会的时间就放在今天中午11点半,现在还不到10点,我打算先到南岗书店去转转,因为之前的诗刊和磁带等,都是在那儿买的。
等104电车的时候,看着马路对面,就不由的想起多年前一个穿花裙子的小女孩过马路的情景。努力甩一甩头让自己回过神儿来,似乎旁边有人盯着自己,定睛一看,认识但又不认识。
这不是穿梦特娇的社会青年吗?
我对他招手笑了笑,算是打过招呼,他有些诧异,可能没想到我认得他,并且还会打招呼。他走向前来道:“你认得我”?但随后又摸摸后脑勺道:“也正常,我昨天唱歌出丑了,想不认得都难”。
我表示别太在意,大家凑在一起就是玩儿,唱得好谁还去培训学习啊。
有了台阶下,也就没什么好在乎的,都是江湖儿女。
梦特娇问道:“你家也是太平的”?我告诉他就住的太平桥沟东那边,他说他家不远住在后街,要不怎么都在这等车呢。他说他要去医院看个朋友,然后下午再去培训班,我也告诉他要去书店看看。
见他依然穿着那件墨绿色夹克,插兜的手拿出一盒红梅并抽出一根递给我并说道:“我知道你叫啥,我叫马腾”。我抽烟没瘾但也偶尔抽抽,便接过来点上。他看着我吐出一口烟雾,似乎想笑又憋着不笑,我见他如此,便问道:“你怎么了”?他笑得弯腰,看来实在是憋不住了,便冲我笑道:“你知道吗”,我有些莫名其妙道:“知道啥”?
他定了定神道:“你唱的那首歌叫今夜你会不会来,是吧”?
“我,我在台下听成了,经液你会不会来”。
噗——
我将整根烟吐到了地上,睁大了眼睛,你这耳朵也太神奇了吧!
他慢慢直起腰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当时真的是听成了这个,我没听过这歌,真不知道。
算了,跟这小山炮也没必要计较,不过仔细想想,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便揶揄道:“哥们,你上学时的生理卫生课是不是100分”?他摆摆手道:“不过这首歌真的好听,是你唱的好听,有空教教我”。见此子谦虚求教的姿态,我便告诉他,可以把新买的磁带借给他听。
说着,104来了。
上车后,我们找空座位坐在一起。
但一想起来这货的耳朵,我就忍不住笑起来,他倒像个没事儿人的样子,似乎这奇葩的耳朵与他无关。
我们沉默了一会儿,见他深沉的样子,我便问道:“你认识后街的小梅吗?就是膀大腰圆那个大哥”。
死了。
这个答案并不突然。
他说是前两年的事儿,是在笆篱子里面死的,不只是他,还有后街有名的嘎子,据说犯事儿后跑到佳木斯,在一个工地被当地的炮子用猎枪干死了。
我沉默一会儿,也不知说些啥好,曾经少时崇拜的这些所谓大哥们,自从那年严打后,陆续的不知所踪了,现在出了些小打小闹的,也没有什么知名的大哥,大家现在都奔着挣大钱,找关系,通门路。
世风变了,江湖也变了。
马腾道:“看你不像我们这类人,怎么还关心这些事儿”?
我道:“小时候关心,这不是碰到你是后街的,就问问”。
他又是开始深沉起来,我发现越是人多的时候,他们这类人就越爱装深沉,也许,却有鲜为人知的故事吧。
医大到了,他先下了车。
我在下一站秋林下车。
原来的松花江百货大楼重新改成了秋林公司,看着橱窗里琳琅满目的商品,不买东西也要到里面稍微转转,这地方算是时代的晴雨表和风向标。
当初和豆包在暑假里卖冰棍赚的钱,就是在秋林公司买的砖头录音机,多少有些情节,这也应该是很多哈尔滨人的情节。
从一楼穿过,经过副食品区,红肠、茶肠和松仁小赌,酒糖、大列巴和各种点心,曾经小时候令我淌哈喇子的这些吃食,我已经能淡定的慢慢浏览,也许是长大了,也许是生活确实比从前好了很多的原因。
改革开放真的好。
生活变得丰富多彩。
来到卖香皂和洗发水的柜台,不由想起还是八几年的时候,那时我好像十五岁,来这个柜台买香皂,当时看到一个漂亮时髦的姐姐买了一块外国的香皂,就跟风买了一块一样的,虽然多花了些钱被妈妈埋怨,但觉得那块香皂好香,香皂的牌子叫:夏士莲。
从“师夷长技以制夷”到“崇洋媚外”,都是时代的断点,在不同时代的生活中成为追索和思考。
从秋林出来,走进南岗书店。
门口的音相摊子,一直占领着这个城市流行音乐的制高点,它放的歌儿,一定是时下新出的和最流行的。
往事如风痴心只是难懂
借酒相送送不走身影蒙蒙
烛光投影映不出你颜容
仍只见你独自照片中
……
咦!这是什么歌?
好听。
走向前,还没等问摊主,摊主大哥就拿住一盒磁带介绍道:“新出的《九百九十九朵玫瑰》,邰正宵唱的”。问过价钱,毫不犹豫掏出钱付账,把磁带拿到手里一首首的看下去。
心想,看着毕竟不过瘾,还是等一会儿到安塞冬家听。于是,把磁带放到兜里,到二楼看看有什么新书没有。
来到文学区,对那些长篇小说没太大兴趣,主要看看这一期的《诗刊》怎样,诗刊还没有来,却有《诗风》,拿到手里翻看起来。翻着翻着看到了陈晓旭的名字,心想:“林黛玉”还真写诗啊,虽然是现代诗,这个演员也很有才华了。诗歌的名字叫“黑帆”,其诗歌感到压抑和朦胧的感觉,不是太懂,大概有其独特的个人背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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