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通告还是像一块大石头压在心里,晚上回家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在爸妈面前,尽量表现的一切正常。
第二天上班,大家关注我的眼神,明显多起来。跟我平时关系较好的兄弟姐妹们,都过来关心地问问情况;而平时看我不顺眼的人,看不出什么特别的举动,可能掩饰的好,在背后却不知怎么偷笑呢。
“不同阶级有不同的道德”。
大家还是在机器上一天天忙碌着,在工厂这台大机器里面,变化是那么的无不足道和无关紧要。除了我感到有点儿压抑,工厂的齿轮依旧轰然运转。
人海中,我们只是一个数字
在社会的方程式中,演算微小的存在
并伺机寻求,秩序的裂变
上午,刘闯给我打来电话,问我明天去培训班不?我告诉他不一定,他听到我略感压抑的声音,便问我怎么了?我也不想跟个小孩儿说这些,闲聊几句就挂了电话。
下午,安塞冬又打来电话,问我怎么了?
不知为什么,我就把自己打架挨处分的事跟她说了。她开始笑的够呛,说没想到我还有这么凶猛的一面儿,接下来便安慰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打岔道:“什么塞冬失马”?
玩笑归玩笑。
她说如果感觉点儿背,就去极乐寺烧烧香,说自己不开心的时候就去极乐寺烧香拜佛。在她充满诚意的怂恿下,我决定听取她的意见,于是,便约在下班后到极乐寺门口集合。
下班后,在104上遇到一个三十多岁戴BB机的男人,哔哔的声音不停的响动,很怕全世界不知道他有个BB机,响一两声或许能让人羡慕,再多就有些令人厌恶了。其中,还看到一个小青年从和兴路上车,售票员让他买票,他说是公司的(指公交公司),女售票员明显不相信,但还是没有同他计较。这种上车逃票的计俩,前几年比较流行,现在生活比以前好了,已经很少有人这么干,一张票也没几毛钱。总之,这几年做104路电车,也算阅尽了世间百态,文明程度提高了不少,而蜂拥而上地挤车,还是如此。
回想自己,刚上班的时候,早上见104路过来,不等开门就飞一样的抓住车门,像铁道游击队员一样勇敢,然后第一个上去抢座的壮举,感觉到特别丢人。
哎!现在怎么总想这些丢人的事。
在船舶学院下车。
极乐寺就在毛子坟旁边,来到极乐寺门口看到依然有不少的人在进进出出,这些年来,到寺院里烧香拜佛的人越来越多,以前只是在大小庙会的时候有很多人来。
看安塞冬还没有来,就去售票处买了两张票,然后,坐在旁边的花坛上等。
抽完一根烟,还是没有见她来,就再拿出一根烟,忽然意识到自己烟瘾好像比以前大了,就强行控制自己把烟放回烟盒里。这两年没来极乐寺,打算到卖香的摊子看看是什么样的,价钱如何。
拜佛烧的香有粗有细,价格高低不同,除了香,还有佛珠和佛牌等一些佛家物品。而其它的摊子,东西都差不多。
夕阳低垂,越来越接近寺庙的飞檐,从寺庙不时飘出缭绕的轻烟在空中散去。
这时,安塞冬骑着自行车来到我跟前。
我笑笑说道:“呵,你今天怎么还骑单车了”?安塞冬回道:“怎么?你以为我不会”,我回道:“在我的理解里,你是要坐轿车的”。其实,在我的心里,一个烫着大波浪长发的女孩,骑个自行车在马路上飞奔有点儿不协调的感觉。
“还讽刺我,没良心”。
安塞冬边说边从扶手上拿下个塑料袋递给我,我看里面有瓶汽水和三个馅饼,一下就感觉到饿了,笑嘻嘻地表示感谢,就准备开始整。她道:“先别着急吃,再过半小时天就开始黑了,还是先把香买了,然后再吃”。她似乎很懂行,在摊子上挑了两把不租不细的香,我掏钱递给摊主,被她拦住,告诉我买香的钱一定要自己付自己的,这样心诚则灵。
我们把自行车停好,我们各自拿一把香,我将门票递给看门的。
走进来后,看到一栋飞檐走壁的大殿,牌匾上写着“天王殿”,殿前有个造型别致的大炉子正冒着轻烟,大炉子上插着尚未烧尽的香。我们各自拿出三根香,在门口拜了拜,把香插到大炉子上。
然后,走进天王殿。
大殿上面陈列着宝相庄严的金色雕像,下面是一排蒲团,我们在蒲团上颔首参拜,心里默念着自己的愿望。我看了她一眼,心里乐到:怎么有点儿像拜天地的感觉。
走出天王殿,我赶紧从塑料袋里拿出馅饼儿并打开汽水,她说自己吃过饭了,www.kanshm我便没客气,狼吞虎咽的样子,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自己的光辉形象。
到处走走看看,又拜了几个大佛和菩萨,天就已经黑了。
寺庙也开始清场,不会留香客们吃饭。
安塞冬对咱够意思,咱也得表示表示,我便打算骑车带着她回家。她说这里距医大就两站路并不远,不如一起走回去。路上她问我在单位打架的详细情况,我便把白色通告的事情告诉了她,她当然是安慰了一下我,我也强调了一下“塞冬失马”的典故。
重要的是她说:我不适合工厂那个环境,看你这个人同工厂就格格不入。我告诉她工人阶级是可亲可爱的,并且我们厂效益好,每月还有奖金发,我爸工作二十多年了,现在还没我工资高。她说我还是挺有上进心的,那本《企业形象设计》她也看了几页,多学习的话,一定会有更好的出路。
让我最感到激动的是,她说她表哥现在在深圳工作,每月工资三四千,是我们的十几倍,有机会你也可以到广东那边闯荡一翻。我顿时来了兴致,想要了解更多的情况,她说知道的也不太多,只是一个远房表哥,有机会可以给我再问问。
把安塞冬送到家,看着她走进门洞,才往车站走。本来她要把自行车借给我,我嫌还来还去的麻烦,就拒绝了。
路过医大附院,看着高耸的大门及后面成群的建筑,心想还没有到里面去过,不过还是不要去的好,普通老百姓一般得了重病才会到大医院来救治。我们平时这些小病小灾的在太平的小医院看看就行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