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点二十就到厂门口,以前不是没来过这么早,今天主要是想趁人少的时候,仔细欣赏下白色通告的内容。
走到通告栏,果然没人在那里驻足,一张大白纸站了通告栏的三分之一,通告内容除了事情概要和记大过处分外,最后一行字是“留厂察看,以观后效”。我地个乖乖,差点被开除啊!
至于吗?
惊我一身冷汗。
上班一整天,都有些浑浑噩噩的。
想去找大傻子探究一下,又怕惹怒整个动力车间,不能太过了。
回家后,老爹看我情绪不高,就问我是不是失恋了,被我东拉西扯糊弄过去。拿着书看了一会儿,思绪总是飘来飘去,就想着就找豆包聊聊。
豆包和他姐正在搬货,我过去帮忙把东西搬进屋里。用小卖部的电话打给林忠武,让他来豆包家一趟,三个臭皮匠总能赛过诸葛亮不是。豆包还没有吃饭,让我跟他一起再吃点儿,我吃过了,也没有什么胃口,就在他家看电视等他。电视里正在重播“地道战”,以前看过几遍了,有些台词当时都能背下来,抗日军民的智慧在残酷的战争中,呈现出一种轻松的大无畏精神,这是战争的胜利,也是文化的胜利。
林忠武骑着自行车如约而至。豆包带着我们来到附近的台球厅,想着先把情况跟他们说了再玩,便把白色通告的事情告诉了他们。林忠武说一定是大傻子有背景,才把事情搞的这么严重,而豆包认为:看大傻子那天害怕的样子,估计不敢把事情闹大,如果把青青害得越惨,他怕青青报复的越凶,这是一般正常的心理。我说:“如果大傻子有背景,也就不至于在单位十来年还是个普通工人,我了解过他的情况”。
我还告诉他们,这事儿已经影响到了车间的层面,听说他们动力的车间主任知道后大发雷霆,直接找我们车间梁主任要讨个说法,多亏我平时表现不错,我们段长在中间说了不少好话。但是,以前在厂里也出现过打架情况,还到了负伤流血的程度,当时也是在车间内部就处理解决了,没像我这样,在全厂发出了通告,一下成了名人,这是要断我前程的架势。都说,年青人犯了错误,要以批评教育为主,到我这里就差点儿直接干掉。
三个臭皮匠毕竟是臭皮匠,分析来分析去也没有搞明白状况,以及应对的办法,总不能再找一群人上门,这次,都不知道正主是谁?最后,林忠武说让他爸找人问问,我说也找人问问,看能不能找出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整不明白就先打两杆儿,正好练一练,下周去灭灭关世杰的威风。他们俩的水平比较臭,我就找台球厅的老板练练手,果然效果不错,一时把烦恼抛到脑后,打到半夜才回家。
第二天来到车间,给化验室的蔡想打了个电话,约她到单位对面的医院花园见面,那是我们以前约会的老地方,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答应了。因为,我告诉她有重要的事情谈,不是什么感情问题。
今天带饭了,在休息室吃完饭,就赶去医院的花园。
到了之后,尽量往深处走。见蔡想还没有来,就找个空椅子坐下等着。几分钟后,见蔡想穿着白大褂往这边走,我站起喊了她一声,来到跟前她便问道:“啥事,这么急”?我也没有那么老套的回答她,当初分手时的痛苦已化作一种玩世不恭的力量,上下打量了一眼道:“大中午还穿白大褂,不知道还以为你是神经科医生呢”,她回道:“神经科医生也是给你看病,大名人”。
得!说正事儿。
我一板正经道:“咋说都是一夜夫妻百日恩,帮我个忙呗”。她刚想继续怼我,可能是想到以前的种种,便把呲儿我的话憋了回去。我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跟她叙述了一遍,重点是让她爸帮我探一探里面深层次的情况。她爸虽然退休了,但以前是另一个车间的主任,认识的人多,一些老关系都还在。
她沉默一下说道:“你的事我爸妈都知道了,我妈还说,当初幸好同你分手了,不然跟着你一起丢这个人”,我一想,她妈就是这个风格,不这样说还怪了。她继续道:“即使这样,别人提起这事,我也感到别扭,毕竟很多人知道咱俩的事”,她看我在那儿叹气,一副沉重的模样,就坐到我旁边也不吭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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