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他话锋一转开始,开始抨击何晓宸来了。
“贺局,你信不信,一个才二十五六岁的人活就能干的那么好?我不相信!特别是手艺,油工啊,瓦工啊,木工啊,水电工啊这都要岁月浸泡的,是要用时间来打磨自己的手艺!何晓宸?哼哼,我知道他就是跟他老头子学了那几招,在老家油漆做的一塌糊涂,什么都不是!家俱厂里的人把他操翻了天!因为在家里做不下去了,才到宁海来的,不然在家里做的那么好,他要来宁海干什么呢?他腻子刮得弯弯扭扭,几乎都不敢看下去,都不像是手艺人做的活!你看看他打的砂纸,还用打磨机,这个机那个机的,什么玩意!整个边角都打破损了,把油漆把色都磨掉了,花花绿绿的,一点都不好看,以后喷漆怎么喷?以前都是他老头子带着他干,现在老头子不在了,没人带他了,他的活就干不下去,于是就跑到这里来,求着苏经理把他带着,像他这样的干活,我是不愿意带他!我是对业主负责,我回去后我会告诉苏大春,不要让他在这里干了!免得把业主的活做坏了,赔不起嘛!”
陈达明越说越气愤,好像像真的一样。他这样说话的口气和表情似乎很有说服力,不由得不让老贺对何晓宸起了疑心。
当下老贺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在模棱两可之间,他不会轻易否定一个人,也不会马上就赞成一个人,对此他不置一词。
香烟抽完了,陈达明去干活了,也开始细细的把陈达明擦的色仔细的看了一遍,心上疑云顿生,这擦色怎么擦的不均匀啊?这完全是刷把没有刷均匀,没有把上面的水渍全部擦干,刷干净,甚至或者说来不及拖刷把,那个时候色就已经在上面干了,弄的浅一块深一块的。这是没有擦好啊。虽然他不是做这一行的,但是他也见得多了,也听得多了,都是面子上的事情,哪有什么懂与不懂的道理,明眼人稍懂一点常识的,一看就知道了。
老贺表面上没有跟他说什么,脸上收起了笑容,很不高兴。
“我下楼去看看他。”老贺如是说。
陈达明说:“你去监督一下,叫他把活做好一点。”
老贺鼻子里哼了一声,脚步落在楼梯上下楼去了。
如果这个陈师傅再这么干下去的话,这喷色漆的家俱肯定要砸锅,如果何晓宸,那个年轻的何师傅也真像陈达明师傅说的那样,那何晓宸也不能在这里干了,那这两个人都必须要把他们请出去。因此老贺走下楼梯来,就不声不响地把和何晓宸打过砂纸的地方开始挨个看,他要看不是正像陈师傅说的那样糟糕。
他把何晓宸打过砂纸的家具都看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问题,砂纸打得很好,没有一句破损破损,里面擦的色并没有把它打岀来,手感很光滑,摸着很舒服,真不像老陈说的那样这样的。这就让老贺心里不快,难道老陈这个人是在挑拨离间,故意在背后笑人家的坏话?而且在下面是能够听到上头说话的,这几乎当做人的面说他的坏话。
老贺就坐在那里,也不递烟给何晓宸抽就静静的看着他,不说一句话,手机响了就接一下,他也会打电话过去,要通很长时间的话。也活动活动一下,看看窗外的风景,然后又走回来,在那个木札上一屁股坐下。
坐到天色已经昏暗,街灯快要亮起来的时候,何晓宸把一楼全部打完了,既没有抽一根烟,也没有透一口气,而且一楼这么多的家俱,活量是非常大的,一般人一天根本是打不完,而且还要打的这么好,这难度太大,但是何晓宸做到了。
然后把何晓宸接着打完的家俱重新看了一遍,他点点头,心里才明白,眼前的这个小伙子手艺真的不错。
老贺主动的走过来, .uuknshu.走到何晓宸的面前,热情的给他递了一支烟,并且还给他点上了火,他自己也抽上了一支。
他极其客观公正的评价道:“何师傅,你这砂纸打的真不错,可以说你是有手艺的,并不像老陈说的那样,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看得明明白白。何师傅,你能告诉我,你跟你父亲学的手艺学只学了4年,你的父亲应该是一个手艺非常好的人吧?”
何晓宸这才告诉他自己的底细:“我父亲叫何智愚,智慧的智,愚公的愚,是东泰省的高级油漆技师,国家承认的高级技师,我跟他学了4年。”
这是楼上全来了陈达明的喊叫:“小何!小何!你快上来,把这个门擦个色,我累了。”
陈达明一脸的疲惫,在小凳子上背向后微微的仰靠着,嘴里叼着一根烟,他指着那个平摊在两个塑料桶上的一扇门,“我歇一会,你把这个门的色上了,我看你的色上的怎么样,要是不行的话,我就教教你,我这个师父是免费的,完事的孝顺我一根烟就行了。”
何晓宸把小方桶里面剩下的半桶水色,用小棍子轻轻的搅匀了,然后把刷子甩干净,开始上色。
老贺在一旁认真的看着,看着何晓宸的手法极其娴熟流畅,很快将一个门刷完了,一边刷一边收,收的干干净净,颜色非常的均匀。
老贺点点头,咧嘴笑了,下意识的朝陈正明看一眼,朝何晓宸又递上一支中华烟,迟疑着也给陈达明甩去一根,说:“这才是真正的科班出身的油漆大师傅,色上的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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