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船尾小憩的船夫恨恨地听着这个奇怪的船客大晚上鬼嚎,但又敢怒不敢言。
他想着去安慰一下,也算意思意思,毕竟这个疤瘌脸给了那么多钱。
船夫来到船头,却看到一艘高大的船正在夜幕下近在咫尺。
他以为遇到了水匪,想着赶紧把银钱藏到船上暗格里,却听得一个女子的声音:
“这位公子声音好熟悉,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惊魂未定的船夫抬头望去,那大船的船舷上似乎站着一个女子,怀抱着一把琵琶。
“只有这一个女子,那看来不是水匪。”船夫长吁一口气,心里暗暗说道。
苏震心情渐渐平复,抹干脸上的眼泪。
他又将斗笠转了半圈,因为被泪水打湿的面纱模糊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姑娘听错了吧。”
听这女子一说,苏震也觉得对方的声音有些熟悉,只是现在这副鬼样子,他谁都不想见,转身就往船舱走去。
那女子咯咯娇笑:“哦,想起来了,原来是苏弟弟啊,这么快就把姐姐忘了?你的歌声中满是伤感,怎么了,和你的舞烟姑娘闹别扭了?”
这声音是萨依!柔媚地声音让苏震恍然想了起来。
但苏震非常不愿意与外人相见,因为一见面就必定要说起脸上的伤,他不愿再提起伤心之事。
苏震连忙压低声音说道:“姑娘一定是听错了,我不是苏震。”
靠在船舷的萨依突然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我何时说你是苏震了,你这不是不打自招吗,哈哈哈……苏弟弟你可真可爱呀!”
苏震谎话被当场拆穿,脸上一红,好在别人也看不到。
“来,苏弟弟,到姐姐船上来共饮几杯,姐姐给你唱曲听。”
萨依抱着琵琶,向着苏震频频招手。
苏震再无法推辞,只得跳到大船之上。
“这大晚上的,你罩着黑纱做什么?能看见吗?”
萨依坐在凳子上,面前的桌子上还放着一壶酒。
萨依上下打量着苏震,突然伸手来摘苏震的斗笠。
苏震后退一步,说道:“我怕吓到你。”
萨依笑道:“啊?有什么可怕的?我胆子可大着呢!”
一掌拍来,就是要把斗笠摘掉。
苏震又退一步,挥掌格开,黑纱被掌风拂动,缀着的铜钱互相碰撞,叮叮作响。
萨依飞起一脚,苏震脚下发力,滴溜溜转到一边。
二人你来我往,飞快地过了几招。
苏震担心斗笠和黑纱会被弄坏,后跃一步,气呼呼地说道:“那好,既然你执意要看,那就给你看好了。”
苏震赌气地一把拿下斗笠,萨依一声惊呼,怀里的琵琶掉在了甲板上,嗡嗡作响,弦动之声久久不停。
湘江之水静静流淌,二人月下对坐,寂默无言。
良久,萨依轻轻轻轻问道:“谁干的?”
“苟宁。谷王的男宠。”
“还疼吗?”萨依轻轻摸了摸苏震脸上的疤。
苏震下意识地躲了一下,但还是被萨依的手触摸到了。苏震摇摇头。
萨依拿着酒壶斟满两杯,递给苏震。
苏震也不推辞,二人轻轻碰杯。
“那心里一定很疼吧?”萨依举杯问道。
苏震楞了一下,一饮而尽,算是默认了。
“是火铳打的吗?”萨依又问道。
苏震点点头。
“苏弟弟,不得不说,你我还真是有缘呢。此行我也是要去往谷王府。”
萨依也仰起脖子喝光了杯中酒。
“也?我又没说我要去谷王府。”苏震接过来萨依又斟满的酒杯。
“呵呵,苏弟弟,有些事情不是非要说出来才明白的。让姐姐来猜一猜,一定是你狠心离开她的吧?一来你自惭形秽,怕耽误了她,二来你怕因报仇之事,连累她,对不对?”一双摄魂夺魄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苏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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