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内,气氛有些诡异。
作为县令,邱禾并未坐主位,却坐在左下首。坐在主位的,是一个身穿灰色长袍,身材粗壮,身高却五尺不到的小老头。留着山羊胡子,眯着三角眼,眉宇神色之间,颇为骄傲。
邱禾面沉如水,坐着一语不发。他对面,坐着江若愚、孟鸿雁、云冰雁三人,脸色也不怎么好看。邱禾左下首,则是李家三个老者。
“几位,从府大人的意思,你们明白了吧?”端坐主位的小老头微笑道。他正是从大名府来的使者柳义守。
“哼——”邱禾重重的冷哼了一声。县学院三老的脸色也愈发难看,至于李家三人,面含笑意,李庚年眉宇间更是有种得意之色。
“他妈的,还好现在张信没事,李家也不一定抓得到他,暂时就不撕破脸皮,不然别说你个小小的特使,就是窦叩亲来,我也不干。”孟鸿雁忖道。
江若愚道:“特使大人,想必窦大人有所不知,是他家公子害张信不成,怎又成张信诬陷他,怎又会是我让李旦屈打成招的?”
柳义守看着江若愚冷笑一声,道:“江院长,当日你在县学院门口威胁李旦一事,全县的人都知道,难道你不承认?”
江若愚反而笑了,道:“李旦与张信赌命,输了自然要死。我只是叫人把他送到县衙,又何来威胁、屈打成招之说?”
柳义守一窒,不过很快恢复正常,道:“李旦在死亡的威胁下,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他说的话能做证据吗?能证明窦涛有害张信吗?”
邱禾怒道:“就是没证据我才放他走,不然他休想走出我清河县半步。”
柳义守眉毛跳了跳,他听闻过邱禾的脾气,也不敢太过无视,笑道:“邱县令也说了,没证据。但窦涛的名声坏了,我这次来也不是要为难张信,只是想传他来问个清楚,还窦涛个清白。怎料他不但反抗,还杀了李家弟子,杀人可是犯法的,所以现在必须把他抓来,以国法处置。”
孟鸿雁早就听不下去了,怒道:“就算要传张信来问话,那也是县衙的事,关李家屁事。再说了,你说李家的人去传张信,难道不会是他们去杀张信吗?”
李庚年大怒道:“法老大人,说话可要讲证据。”此时有柳义守撑腰,他底气也足了。
孟鸿雁顿时大怒,杀气滚滚。
柳义守冷哼一声,道:“孟老,李族长说的对,说话可是要讲证据的。”
孟鸿雁也冷哼了一声,怒视着柳义守道:“你还没回答我,为何不是县衙,而是李家的人?”
“啪——”
一声大响,声惊四座,椅子的扶手变为碎片在大厅内飞溅,邱禾站了起来,怒视着柳义守。旁边的李庚年一个趔趄差点从椅子上摔倒,而柳义守,整个人微微缩了一下,显然也被吓到了。邱禾一怒,太骇人了。
“说,从府这是什么意思?来我清河县抓人,不经过我清河县衙,却叫闲杂人等,视我县衙于何物?”邱禾怒喝道,声音滚滚,震得屋顶的灰尘嗖嗖下落。
柳义守被吓得不轻,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想起身后还有窦叩,也不是那么害怕了,整理了一下衣服,看着邱禾道:“这是从府大人的意思?邱县令是在质疑从府大人吗?”柳义守把窦叩拉出来,希望能震住邱禾。然而邱禾不为所动,向前迈出了一步,滚滚气势如浪,恐怖的气机压在了柳义守身上,道:“我要一个说法。”
柳义守虽然惊讶,却也不惧,邱禾是新武师境界,他也是。不过态度缓和了些,道:“如果邱县令要说法,可以亲自去找从府大人,我想从府大人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邱禾又向前迈出了一步,杀意冲天。柳义守暗自惊道:“早就听闻邱禾胆大,天王老子都不怕,难道他要杀我?”想到此,柳义守不由得有些心虚了。
江若愚突然道:“邱兄不必激动,既然这是从府大人的意思,想必也有从府大人的道理。既然李家只是传张信,想必也不会难为张信,倒也不必担心。”说话时,江若愚深深看了李庚年一眼。
孟鸿雁虽然愤怒,却没邱禾火爆,道:“先坐下吧。”他还真心有些害怕邱禾对柳义守下手,若是这样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柳义守是邱禾的上司派来的,代表他的上司,冒犯上司的罪过,可不小,轻则罢官,重则充军。
邱禾冷冷的瞟了一眼柳义守,冷哼一声才坐下来。柳义守表面虽然一副肃然的表情,暗中却也出了口气。
李庚年被邱禾吓得不轻,看着柳义守抱拳小心的道:“特使大人、江院长、县令大人,张信几次拘捕,还杀了我李家数人。若是打斗起来,误伤到,可不干我李家的事啊。”
柳义守接口道:“若是张信拘捕,伤到也是他自找的。”
孟鸿雁眉头一挑,盯着柳义守道:“你不说去传,怎么变成捕了?”
柳义守惊讶,不就是一个个小小的学子吗?怎么清河县这最厉害的四人都向着张信啊,道:“他杀了人,自然要捕。”
就在这时,一个士兵急匆匆的跑了进来,见厅内人多,又见李庚年等人在列,小跑到邱禾耳旁低声道:“大人,姬红玉被李家的人抓走了。”
“什么?”邱禾大怒,一巴掌抽在士兵脸上,士兵一个旋转砸在地上,口鼻流血。门外的士兵见状神色无不惨变。邱禾转而盯着李庚年,怒道:“李庚年,你李家之人抓姬红玉干嘛?”
饶是李庚年早准备好说辞,顿时也结结巴巴起来。就在这时,一个二十出头的男子跑了进来,孟鸿雁见状直接道:“说。”
男子瞟了一眼李庚年后道:“李家之人拿姬红玉做威胁,张信出现了。”
邱禾更怒了,他叫人暗中保护着姬红玉,没想到姬红玉都被抓去做诱饵了,这些人才发现,他恨不得一掌毙了自己的手下。
“无耻!”孟鸿雁目中差点射出火花来,心念一动,武殿中飞出一口宝剑,在其身前悬浮,一跃踏在宝剑上,宝剑晃了几晃便稳定下来,载着孟鸿雁飞了出去,化作一道光冲天而去。
新武师境界,元气绕体、御剑飞行。
在孟鸿雁后,江若愚与云冰雁也冲天而去。邱禾自不用说,恨不得一剑斩了李庚年,去前命令县衙士兵把李庚年一干人等拘留,并且封锁李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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