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变陡起。
原本几人只是在村外野地无所事事地消磨时间,可丑儿的大声呼救,以及老斧头的吃痛惨叫,却从远处猝然传来。
闻声之后,大个子毫无迟疑,起身就往村子里跑去,路远右手提着长木拼命追赶,最后面跟着小石头,抱着藤筐,跑得东倒西歪。
路途中,路远还看见丑儿被抓进了坞堡,而这时前面大个子的身影已经隐没于草庐之后。
……
进了村子,路远终于追上了大个子,他停在一处的巷道内。巷道宽不足两步,边上尽是些简陋的草庐窝棚,空间逼仄狭窄。
尖奴带着一群棍奴在前面结成厚实的人墙,不仅将紧窄的道路堵死,还牢牢纠缠住大个子的脚步。
虽然在挥舞着胳膊尽力往前挤,但看得出大个子还是小心收了力,不想伤人,连石斧也收起,别在了腰后。
或许是发觉路远追了上来,大个子转回头发出一阵“呀呀嗬嗬”的声音,当然靠这些话音难以明了意思,可通过他脸上显出的急色,以及不断抬起,指着前方的手臂,还是能意会出一点求助的味道。
隔着那群棍奴,隐约可以看见同篓与另一个西山家的人,正半伏身往下挥拳,间或还蹬上两脚,好像在殴打什么人。
棍奴们联手拦阻大个子已经用尽了全力,再也无暇分出人顾及后来的路远。
但路远也没有准备向前与大个子一起去冲破人墙,而是四下看了眼,然后回头,绕到一排窝棚后面,通过另一条路径,没多久就到了棍奴们的身后。
一眼看去,蜷躺在地上的那人正是老斧头,此时同篓与另一人的拳脚还在一下又一下地落到他的身上。
以一介贱奴的身份,挨几下“贵人”的拳脚,好像是件理所当然的事情,如果贱奴敢抱怨反抗那简直就是大逆。可看大个子的反应,虽然还在克制,可已经在爆发的边缘了。
路远没有立即上前,而是透过手脚的缝隙,又仔细观察了一番地上的老斧头,可看完,他心中不由咯噔一下。
老斧头的状况很不对劲,已经不仅仅是糟糕了,他的手脚全松了力,甚至都不再保护头脸、肋下等要害。
眼看有两脚连续踹在后颈,他却只给出了身体最原始的应激反应。
想明白这种现象意味着什么,路远的情绪也狂躁了起来。
……
“滚开!给我滚开!”
再也来不及顾虑什么后果了,路远用力挥舞长木,将同篓二人大声喝骂逼退。
接着赶紧将老斧头身体翻平,可立马明白已经晚了。
老斧头的脸色铁青,双眼圆瞪,嘴角还在滴血,没有鼻息,没有反应,没有心跳与脉搏!每检查一样,路远的心就往下多沉一分。
人没了?就这么没了!
“你们把人…打死了!活活打死了?畜生啊!”激愤之下,路远抬起头对着同篓二人大叫道。
虽然为了躲避长木,两人退开了几步,可脸上依旧挂着戏谑与跃跃欲试的冲动。
“嗑——嗬——”旁边传来大个子嘶哑杂乱的叫声。
“老斧头没了!被他们…打死了!”路远转头对着大个子又说了一遍。
大个子的两眼霎时瞪到最大,额头青筋也爆了起来。
“你个贱奴这么和我们说话是想找死吗?嘁——都是些没用的贱奴,还害得我费了这么大力气!”
另一边,同篓扶正了腰间短剑,偏头朝地上啐了口唾沫,嫌弃道。
“这么容易就死了?这贱奴是装的吧!”
还有一个西山家的人似乎不太相信,拿起靠在一边的长矛,对着老斧头的大腿用力刺了下去。
矛刃刺透了血肉,老斧头的身体毫无反应,这人见状有些悻悻然,接着就想要抽回长矛,却发现怎么也拉不动。原来路远左手已经抓上了矛柄,与之相持,冒火的双眼死死地盯着他。
……
随着长矛刺下,大个子的情绪也被引爆了,他仰天嘶吼一声,虽然因为没了舌头,迸出来的只是几声无意义的破音,但那听着,就像理智被撕裂了一样。
他双眼紧盯着持矛的那个西山家人,再也不收着力气了,于是两脚一顿,撑起架势,双手前伸分拨左右,棍奴们组成的人墙立时向两边塌陷,滚成两团。
“哑巴!你个贱奴想干嘛?也想找死吗?”
同篓发觉不对,拔出短剑上前威吓,但实在作威作福惯了,没想到在人数悬殊成这样的情况下还有人敢反抗,利刃握在手中也只是虚做样子。
大个子趁机一个跨步撞进同篓怀里,随手将短剑打落,然后抓肩提腰,将其生生举起,用力丢了出去,砸在旁边一间窝棚上,生生压塌了半拉。
事情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用矛那人还在与路远相持,眼见变化却稍一犹豫,大个子已经反手从背后抽出石斧,两步迈到身前,扬手砸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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