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这才想起,今天一早就在赶路,没有停歇片刻,此时已接近中午,却连早饭都还没吃呢。先前他跑前跑后紧张忙碌时还不觉得,现在稍微得闲,顿时觉得腹内空空,两只眼中金星直冒。
少年挠了挠头,心想少爷现在睡着了,自己左右闲着没事,正好好好吃上一顿,恢复一下体力。
他走向不远处的空地,地上有一小只山猪,正是他先前外出时顺路抓到的,已在水边宰杀清洗过。小猪肥肥嫩嫩,成色相当不错,可惜方才回来的时候一时情急,顺手就扔在了地上,沾了些泥灰。
这里离水源实在是有些远,少爷眼下又是这般状况,可没时间再去清洗一遍了,水囊里的水更是紧张,他用力地吹了几下,然后抽出匕首,有些肉痛的将依然沾着泥灰的地方刮去。
少年刮着猪皮,却不知怎么地回想起,村里集会时,大人们曾用泥巴包裹住山鸡,然后放在炉膛边烘烤,那样做出来的烤鸡真叫一个酥烂肥嫩,至今尚在他的记忆里留有几分余味。
不过此刻面前的是一头山猪,少年叹了口气,无奈摇了摇头,好像没见到过谁用泥巴裹着烤山猪的。
他在火堆上用树枝搭起个烤架,把小猪分块穿枝上架,只一会功夫,小猪就在火上滋滋的冒出香油,肉香四溢,直蹭蹭地往少年鼻孔里钻。只可惜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少年在背包里掏了一会,除了天天用着的一包盐以外,什么佐料也没掏着。
好在烤山猪有盐也能勉强凑合,少年从烤架上小心地割下一小块肉,撒上几粒盐试着嚼了一口,肉似乎还欠了点火候,不过味道不错,尤其是浓浓的油香,让他很是满意。
“一会多弄些给少爷尝尝,少爷肯定喜欢。”哼着山歌,少年起身消失在树后,很快又抱回不少柴枝,摞成了一堆。
凉风习习,烟火袅袅,少年烧着火烤着肉,顺手拿了几根枝条,正准备往火堆里添,旁边熟睡着的少爷却突然发出了一声闷哼。
声音不大,但胜过一记响鼓,重重敲在少年的心头,敲碎了短暂而虚幻的美好。
他扭头看向少爷,只见后者的眉心之中,先前隐去的黑气竟不知在何时又重新浮现,并且愈发的浓郁厚重,陡然之间,黑气似乎突破了某种限制,自眉心处迅速地散开,眨眼的功夫占据了大半的脸庞。
“咔嚓!”
烧火的木条竟然一下被捏得粉碎,少年猛的站起身子,走到少爷身边,急切呼唤了两声:“少爷!少爷!”
少爷的嘴角哆嗦不止,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却始终没有任何回应。
少年抬头望天,现在刚过正午,时间虽然不够,但眼下似乎只剩下了唯一的选择。
他匆匆扯下半根猪腿,囫囵吃完,把剩下的肉直接连同架子踢翻在一旁,三两下扑灭火堆,恨恨啐了一声道:“真是可惜,不知道会便宜了哪头畜生。”
用毯子把少爷裹在中间,外面缠绕上几圈布条,将剩下的衣服帐篷等杂物通通留在原地,少年轻装上阵,全身上下除了必要的武器以外,再没有别的东西,就连水囊都被丢到一边。他一把抱起少爷,疯狂地朝着前面跑去,口中喃喃地念到:“少爷挺住,阿厚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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