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谢,你可知罪!”
面对钱奕的质问,李谢没有表现出丝毫悔意,而是冷笑道:“狗官,你说错了,我可没有杀人,我不过是宰了五只畜生,搅烂了一条老狗的狗嘴罢了。”
“恶贼,老夫和你拼了!”
听李谢把自己死去的儿子说成畜生,高老财主再也忍不住,抄起拐棍就要来打,被蕫霸给拦住了。
堂上钱奕没有追究李谢的说辞,为了能按照章程把供词写清楚,他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问道:“李谢,你究竟为何要杀人,还不快从实招来。”
“我为何杀人?哈哈哈哈……”
面对这个问题李谢哈哈大笑,那笑声中充满了嘲弄和愤怒,他指着钱奕,大声喝道:“狗官,我为何杀人你当真不知道吗!”
“一年前你明明知道高成就是杀害了我姐的凶手,最后为什么要放了他!”
“……”
钱奕低下了头,不敢去看李谢。
是啊,要不是因为自己这个狗官,眼前这个孩子又怎么会选择自己去杀人,为一个可怜的女子讨回公道。
可笑身为一方父母,不但不能为自己治下百姓逃回公道,甚至还亲手把一个老实本分的孩子逼成了杀人凶手。
“你们听到犯人刚才的话了吗?想不到这中间还有此等事情。”
“听到了,听到了,为亲人报仇雪恨,这小子是条汉子!”
“唉~想来这孩子也是被逼的没办法了,官府指望不上,若是他自己不去报仇,那他姐姐不就白死了。”
“嘿,我还道这钱奕是个好官,现在看来也和前几任县令一样,是个和高家沆瀣一气的狗东西。”
“只可惜这孩子年纪轻轻就要为高成这恶贼赔上自己性命,真是可惜了……”
随着案件的内情被揭露,衙门外旁听一片哗然。
钱奕本来就不愿意审判李谢,于是借此机会一拍惊堂木,高声道:“李谢杀人一案,与一年前王莲儿被杀一案关系密切,今日暂且退堂,等日后缕清两件案子的联系后再行提审犯人,退堂!”
说罢钱奕逃跑似的起身跑进了后堂,任凭高财主在公堂上如何呼喊也不搭理。
第一次公审,就这么虎头蛇尾的结束了,在苦主的哭喊百姓的议论声中,李谢再一次被关进了获修县大牢。而这一关,就是半个多月……
半个月来,李谢杀人一案的前因后果在有心人的刻意传播下,传遍了县内各个地方。
如今,就连乡下的老幼妇孺也知道李谢的案子和一年前王莲儿被杀一案的关系,明白了李谢究竟为什么会去杀人。
再加上李谢闯入高府时,只是杀死了高成在内的五个凶手,弄残了在一年前颠倒是非的管家高财。
对于他只杀该杀之人,宁肯自己受伤也不伤及无辜的做法,大家否颇为赞赏。就连那些从高府逃出来的仆人丫鬟,在知晓塔防杀人动机后,也没说他一句坏话。
酒楼里,几个书生本来在推杯换盏,却因为聊到了李谢的案子而起了争执。
一个书生道:“孔圣云‘居父母之仇,枕干不仕,弗与共天下。遇诸市朝,不反兵而斗。’
那王莲儿对李谢有养育之恩,恩同父母。李谢为他报仇有什么不对?你回去翻翻《礼记》,好好看看《檀弓》篇,看看对于给至亲报仇的事情,孔圣先师是什么态度!”
另一个书生反驳道:“不对不对,你这是死读书读傻了,孔圣先师活着的时候那是礼崩乐坏的春秋战国世代,如今我大齐歌舞升平河清海晏,如果再拿乱世那一套套用在今人身上,岂不是人人都可以以报仇为由杀人犯法?那天下岂不是要乱套了。”
又一个书生道:“你们争执这些没有意义,无论李谢该不该杀人,不管他做的对还是不对。总之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他看来是难逃一死了。”
“我觉得不然,法理不外乎人情,李谢杀人实属被逼无奈之举,如果我是刑部官员,等案卷交到我这里,我必然会对他法外开恩。”
“胡闹,有道是法不容情,如果人人都因为事出有因被逼无奈就自行杀人放火,那朝廷的律法岂不成了一纸空文!”
几个同窗好友为了李谢的案子争执的面红耳赤,说到最后甚至相互动起手来。
而像是这样的争执,这段日子时时刻刻都在城中各个地方发生。
大家争论的重点从来不是高成该不该死,而是在于该不该由李谢去杀他,李谢又该不该被判死刑。
与这些识文断字的读书人不同,那些寻常百姓大部分都觉得李谢不该死,他们甚至认为他杀了“没毛虎”是为民除害,反而是值得称赞庆祝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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