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明才十五岁,为何要撒谎!”
“谁……谁撒谎了,我就是十六啦!”
“够了!臭小子,你他娘的给老子闭嘴,给我说实话!”
就在李谢和钱奕争执不休的时候,苏虎的声音从衙门外响起,朝着李谢破口大骂起来。
“东,东家……”
李谢听到这熟悉的骂人声后回头一看,就看见苏虎正一脸黑线的瞪着自己,一时有些懵,不知道自己怎么把东家气成这个样子了。
一方知县,一个屠户,一个犯人,三个人为了一个龄问题在公堂内外大声叫嚷。为了不让这场公审变为闹剧,孟乞节把惊堂木拍的啪啪作响,带着几分怒气道:
“钱大人,犯人又不是三岁孩童,自己多大他难道不知道吗?”
钱奕气恼与李谢的不配合,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喘着粗气道:
“大人有所不知,这李谢自幼父母早逝,多年来都是跟着义姐王莲儿生活,想来早已忘了自己的生辰八字,并不知道自己的实际年龄究竟多大了。”
“哦,这么说来钱大人你手上是有犯人的生辰八字,可以证明他的真实年龄喽。”
钱奕对着孟乞节拱手一礼,郑重其事的道:“禀大人,半个月前我县屠户苏虎前来找下官求情,说他店中伙计李谢虽说杀了人,但年纪尚不满十六,想让本官念其年幼无知,从轻发落。为求真相,本官命人根据苏虎所言前去犯人家乡查看,找到了不少证据,足以证明李谢的真实年龄。”
“来人,快把人证物证都给孟大人带上来。”
随着钱奕一声令下,蕫霸和薛彪带着几个人和一本破书走进了大堂。这些人李谢都认识,全是他老家的乡亲们,自从家乡遭了妖祸大家各自离去后,李谢和他们已经整整十年没有见过了。
路过李谢身边时,薛彪趁人不注意,没好气的踹了他一脚,然后又对他笑了笑。
“……”
李谢悄悄用右脚搓了搓被踢的生疼的左脚腕,不明白薛彪什么意思。
蕫霸将那本发黄的破书呈上,抱拳道:“大人请看,这是我二人在李谢老家的废墟中找到的族谱,上面清楚的记录着李谢的生辰八字,里面还夹着一份礼单,记录了李谢百日宴时所来宾客的姓名,我们二人寻了许久,才把其中一部分人找到,带过来作证。”
孟乞节先是翻了翻李谢家的族谱,然后又问了那些证人几个问题,其中既有关于李谢的,又有和李谢毫无关系他自己临死想到的。那些临死想出的问题都是有关他们自身的,而且角度刁钻,最终在那几个认证都一一作答,并且答案都相差无几后。孟乞节才确认这些证人并没有提前串供,同时也侧面证明了那本族谱的真实性,李谢的真实年龄果然不足十六。
“看来犯人的确如钱大人所说,今年不过十五岁零七个月,尚不到十六,还是个孩子。”
与闷闷不乐的某个“孩子”不同,钱奕听闻此言大喜过望,赶紧道:“大人,既然犯人年龄不及十六,那么大齐律法中有‘犯者不及十六,依罪三减其刑’的说法。依照这条律例,下官认为应该适当减轻对李谢的量刑,望大人三思!”
“减刑!减刑!减刑!”
钱奕的话音刚落,苏虎就带着自己店里伙计大喊“减刑”,然后越来越多的百姓加入进来,全都在衙门外高喊“减刑!减刑!减刑!”
在百姓的呼喊声中,李谢把目光投向钱奕,眼中透露出不解和惊诧,不明白这个亲手放掉高成,和高家同流合污的狗官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弄死自己给高家出气,反而是转过头来帮自己。
在百姓的喊声中,高财主的哭喊声显得格外刺耳,他满眼怨毒的盯着李谢,不住哭喊道:“这恶徒在我府上连杀我儿等五人,这般丧心病狂的凶徒怎么能给他减刑,老夫不服!不服!”
孟乞节挑眉看向钱奕,说道:“钱大人,苦主说的没错,这犯人连杀五人罪恶滔天。便是依法减刑,我看他也难逃一死。”
孟乞节这一开口,衙门外的百姓都不说话了。他们虽然都希望李谢可以活下来,但他的的确确杀了五个人,所犯的罪孽实在太大了,就是减免了一部分刑罚又如何,还不是难逃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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