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身穿囚服的李谢把头靠在牢房的木栏上,看着对面牢房里同意身穿囚服的钱奕,开口问道:“狗官,为什么要帮我?”
“帮你?”
本在闭目养神的钱奕咧嘴一笑,看着神色自若的道:“我没有在帮你,我是在帮自己。一年前我因为一时糊涂放过了高成,整整一年的时间,我心里都过不去这道坎,倒是现在我念头通达,心里舒服多了,哈哈哈哈。”
“……”
看着爽朗大笑的钱奕,李谢心中更加的不明白了。
尚且年幼的他根本无法理解人心的复杂,弄不明白这个曾经向着高家,现在又为了帮自己不惜舍了一身前程官位的家伙到底是好是坏。
“狗官……我不明白,你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是好是坏?呵呵……”
钱奕自嘲道:“我自从成了这获修县的知县之后,一方面领着百姓兴修水利,努力改善民生,与民秋毫不犯。另一方面,我却又放任高家这样为富不仁的家伙,在县里作威作福。就连我自己也不能搞清楚自己是好人还是坏人,你一个娃娃又怎能能看的清呢?”
李谢想了想后,扭扭捏捏的说道:“抛开我的事情不说,这一年来店里的生意明显好了不少。能让更多的百姓过上好日子,让他们吃得起肉,平心而论,你这狗官应该还算可以吧。”
“如此说来我替百姓们还是办了些好事的?甚好甚好,哈哈哈哈……”
钱奕闻言捋须大笑,高兴的几乎笑出了泪来,“能得你这一句话,比什么万民书长生祠还强,好好好,看来我这狗官在你的心里,也不完全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如此就好如此就好。”
“切!”
李谢撇了撇嘴,一脸别扭的转过头道:“狗官,你别多想,我可没有说过我原谅你了。”
钱奕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欣然点头道:“哈哈,我这狗官本来就做错了,你怪恨我怨我也是正常。不过能从你嘴里得出出个好字,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又怎敢奢望你的原谅。”
“我看你是脑子有病,懒得理你!”
实在闹不明白钱奕在笑什么的李谢索性转过身不在理他。
就在这时蕫霸、薛彪两个捕头并肩走入了大牢。二人先是对着钱奕抱拳一礼,然后拿出一卷判文,对李谢宣读道:
“罪犯李谢于光天化日下闯入民宅连杀五人重伤一人,原罪不容诛,但念其事出有因,况年不满十六,故圣上下旨对其从轻发。今判李谢杖责四十,刺配三千里,发往宁州牢城!
犯人李谢,你可伏法!”
“哈?”
听完判文的李谢一时有些不明所以,他本来已经做好了本砍头的觉悟了,没想到在钱奕等人的运作下自己还真就不用死了。
比起一脸茫然的李谢,翻到是钱奕显得兴奋异常,隔着牢笼大喊:“伏法,当然伏法!小子,你还愣着干嘛,快说话啊!”
“哦。”
反应过来的李谢赶紧道:“我愿意伏法。”
虽然自己做好了觉悟,早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但是能保住一条命,谁又会不愿意呢。
等李谢在判文上签字画圈盖上手印后,蕫霸收起判文,与薛彪一起将他带出了牢房。
对面的钱奕把身子挤在木栏间,探出脑袋大喊道:“二位,杖责的时候记得尽量打轻些,别让这孩子伤的太重。”
薛彪回头抱了抱拳,嬉笑道:“钱大人放心,我等知道了。还有,您的判文也快下来了,听说判的不重,只是这官位怕是保不住了。”
“嗯。”
对于有关自己的消息,钱奕只是应了一声,依旧一脸担忧的看向李谢,对蕫、薛二人抱了抱拳,言辞恳切的道:“二位捕头,这孩子就拜托你们了。”
听到钱奕对自己声声关切的话语,李谢身子一顿,也没有回头,支支吾吾的说道:“狗官,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我以后不会再怪你啦!”
说完这番话后,李谢随着蕫、薛二人匆匆离开了,他并不知道,他这一番话让牢里的钱奕喜极而泣,跪伏于地上久久不能平静……
李谢被蕫霸他们带到行刑的长凳上趴好,薛彪拍了拍原本负责用刑的衙役,意味深长的道:“兄弟,这次的杖刑还是我来吧。”
负责行刑的衙役面露难色,说道:“薛捕头,您是什么身份,这种粗活怎么能让你来?”
一旁的蕫霸冷不丁的道:“有些人在衙门当差,应该知道什么钱能碰,什么钱不能碰,现在要是还不开眼的人想要赚什么带血的黑钱,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那衙役闻言讪笑道:“哈哈,蕫捕头说的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既然薛捕头想要亲自行刑,那就来吧,小的也乐得清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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