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来,赤墨怎忍心拒绝,再看莫即,果真如他所允诺的,动也不动,一双凤目正死死盯着赤墨,生怕错漏赤墨一丝一毫的表情。
莫即见赤墨因自己的请求而停住了手,只是用短刃抵着自己的脖颈,于是,他抓住了一丝生机赶紧说道,“请你转告长公主,不管未来如何,请她不要后悔。我相信这世间,生命是有轮回的。相爱的人,总会再重逢。”
赤墨顿时更不知该如何是好,的确,驸马到底是公主的丈夫啊。赤墨只好问,“你有没有绑走太子廖?”
“我的确绑走了太子廖,但是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长公主。当她知道我的苦心时,想必早已与我阴阳相隔……”莫即伤心道。
这莫即是何等懂得察言观色之人,他此时只得将希望寄托在,能够让眼前之人顾忌公主与他之间长年的情分,下不去手。因此不断暗示公主有朝一日定会后悔今日的举动,以此来加重行刺之人的压力。
而赤墨的确也在权衡,若是公主筱有朝一日后悔了,那么只要自己还活着,公主筱势必就会将自己视为眼中钉。
莫即见赤墨犹豫了,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继续鼓吹起自己与公主之间的情深意重,并且分析了云国的局势,旨在让人不由觉得,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公主筹谋。
就在赤墨神思恍惚之时,莫即像是漏网之鱼一般滑溜地滚下了床榻,他刚要开口叫喊,赤墨向着他的脖子投掷出手中的短刃,霎那间,血水四溅。
那短刃正中莫即的喉结处,鲜红的血液汩汩而流,莫即双手颤抖想要尽力捂住伤口,但他满面惊恐,慌不择路,就要往外冲去。
眼看着莫即就要撞倒屋里的摆设,赤墨立即过去阻拦在他身前,莫即动弹不得,二人一时间僵持住了。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莫即染红了的双手松了下来,声音仿佛就要枯竭一样,缓缓说道道,“惜与你每一次相见,觉知你心中悲喜……悔这短短一生,甚至来不及好好爱你,将最美的云间献给你……”说完,莫即便彻底瘫软陷落在了地上。
血腥味在周遭弥漫,赤墨变得异常敏感,他的心砰砰乱跳,躁乱的节奏使得他无所适从。他的脑海中早已一片空白,定在原地动也不动。咕噜钻出来提醒他说,“主人,长公主可是要他项上人头,还不快点动手就来不及了呀。”
赤墨这才看向莫即,那场面让他直视尚且都不能,如何还能取下莫即的首级呢?赤墨别过头,迅即伸手拔出插在莫即脖颈处的短刃,然后跑到内室,打开窗户往外跳。
此时外面天光大亮,照的他觉得手上的鲜血无比刺眼。紧接着,屋内传来声响,“驸马!驸马!”顿时,屋子里乱作一团,再不多时,整个驸马府乱作一团。
赤墨发疯一般逃离了这里,可是究竟自己是怎么出来的,他却一点印象也没了。他只是一直跑,一直跑,好像跑的很快,就能把一切都留在身后。
等他跑到了布庄,郭与东见他浑身血迹斑斑,顺手抄了块布就将他裹了起来,嘴里念道,“这败家玩意儿,跟你说了多少回,都是上好的染料,怎么就弄得到处都是,浪费!浪费!”
郭与东扯着赤墨就往屋里头钻,还不忘了招呼伙计,“好生伺候着啊,一定给客官们拿好东西。”伙计们都心里明白的很,赤墨一出现他们就立刻将店里三三两两的客官围好了,手里拿着各种式样的布,打马虎眼呢。
郭与东见赤墨魂不附体一般,也不言声,将他领到一间没人的屋子,抬了桶水从赤墨头顶浇了下去,将他整个人淋的湿透湿透。
正值秋高气爽,空气干燥但夹杂着并不友好的凉意,赤墨冷不防被这么一泼,一股恶寒油然而生。但同时,也清醒了过来。
郭与东见他回了魂,不客气道,“嘴上没毛办事就是不牢靠,你这么疯疯癫癫跑回来,生怕别人瞧不见是吧?”
赤墨哪有心思回他的话,满脑子都是喉结处扎了刀子的驸马莫即。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