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中向来是多事之地,可近一百年的大事加起来也比不过眼下的这件。
朝廷神机营的官兵炮轰唐门山门!
几乎是一夜之间,朝廷的火炮就像是从天而降似的出现在了唐门山门之前的高地上,近百门火炮对着唐门的山门轰了一个通宵,唐门最外围的亭台楼阁,机关陷阱,天梯栈道都在火炮的威力下化作了齑粉。
距离剑阁近的山民都说,那火光把黑夜烧成了白天,那炮声也就真的轰到了白天。锦衣卫和官府在次日封锁了所有剑阁往来的通道,甚至连出入各大郡县的要道也设下了重重关卡,那架势是势必要灭了唐门,不再放过一个唐门弟子了。
在锦衣卫的封锁下,多余的消息即使是在谪仙楼也打探不到了。
柳如是眉头紧锁地整理着往来的公文。此时的她已经换上一身官服,手边的一杯茶已经凉了,小厮赶紧拿起水壶给换上新的,新的公文仍然在不断地送过来,柳如是的脸色也是越来越难看。
“掌柜的,要不然您就别跟潘大人拧巴了。咱们早些搬回家住,于公于私都方便不是。”一旁的小厮絮絮叨叨的干着活,余光不断地上下打量着柳如是。
柳如是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她没有想到潘越汀竟然如此急不可耐,唐门传承百年岂是如此轻易就可以覆灭的?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潘越汀反而遛了,把这个烂摊子丢给了自己,今天已经不知道几拨人来谪仙楼闹了。
小伙计把柳如是批好的公文码放整齐正准备抱去送给在一楼等着的各部衙门的衙役们。又是一人怒气冲冲地踢开了柳如是的门。
“呀,沈大爷!”那小厮还没把讨好的话说完,沈玉关便一拂衣袖,一股强大的气劲把他给冲撞了出去。
沈玉关来谪仙楼向来是不用通禀的,此时的他双目中止不住的怒气,柳如是见了心里也止不住的发毛。
“潘越汀呢?”
“我不知道。”柳如是苦笑地拿起一旁的茶碗自顾自地喝了一口,茶碗刚及嘴边,那茶却是凭空炸了开,锋利的碎片在柳如是的脸上留下了三道血痕。
“我真不知道。”柳如是从容地掏出手绢从一旁用酒打湿了它,擦拭去伤口上的血,“玉关,你知道我没这么蠢。”
沈玉关正要发作,门外又冲进来四五个官差,为首的一人从怀里掏出一张公文拍在柳如是的案上,“柳大人,劳烦跟我们走一趟了。”
沈玉关认出了那公文上特殊制式的印章,“锦衣卫?潘越汀连锦衣卫都没用通气?”
柳如是接着公文,沉默不语。
“她不能跟你们走。”
“小子你活腻了?锦衣卫办案也敢聒噪?”
沈玉关只是拦下柳如是,对于几名官差的呵斥他头也没有回。
那为首的人伸手就去抓,只见沈玉关身形一闪,短短瞬息之间几名官差就都被点中了要穴动弹不得,其中一人许是下手重了,嘴角还留下了鲜血。
“走。”沈玉关大摇大摆地从正门出去,柳如是赶忙跟上,二人在楼下夺了马,谪仙楼多为柳如是的心腹,并没有人阻拦,二人便是这么去了。二人飞马叫开了成都城门,此时的柳如是仍是朝廷的命官,一路通行无阻地出了城,可二人也都知道,他们刚出谪仙楼便被尾巴跟上了。
好在谪仙楼养着西域的名马,此时二人乘骑的正是大宛名马,在城里或许施展不开,可刚出了城门上了官道,二人纵马驰骋,那尾随的人又无物掩体,一溜烟地远远的甩在了后面。
那随行之人无奈地摘下了斗笠,盯了一天还是走了柳如是。
那人名叫唐攀,是唐门的外门执事之一,唐门出事的消息还没传来,官兵就封锁了成都城。在成都的几家分会都遭到了朝廷高手的洗礼,幸得唐攀等三人当夜不在分会,反杀了前来捉拿他们的官兵换了装扮。几人连走了几家分会发现只要是唐门的地界居然无一幸免,这简直是一场针对唐门的屠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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