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啊!饿呀!有没有人性啊!地狱这种折磨人的方式也太缺德了!”
阴冷窄小的船舱中,孟娘轻轻放下虚弱不堪的少主,小心翼翼地关注着不远处那伙商人的动静。
“掌柜的,等这趟买卖跑完,你得给我老黄加些月利了,屋里的下个月就要生了,又多张嘴吃饭啊!”
“没问题,等这趟完了,我找东家去说,谁不知道我们墨草堂的东家是远近闻名的吴大善人啊,哈哈!”
“哈哈,老黄!你这么能生,有什么秘诀吗?东家至今还没能得个弄璋之喜呢!”
“老胡,喝多了吧,又胡说八道,管好你那张破嘴。”
篝火旁,十几个商人打扮的汉子正在围坐喝酒谈天,气氛融洽又欢乐,不过好景不长,远处突然溅起一阵黑烟黄土,伴着战马嘶鸣,一团团烈火飞快地包围了这堆篝火。
“官爷,我们是走漕的商人啊!”
领头的掌柜眼尖嘴快,及时高声呐喊。不远处,幽闭的船舱里,虚弱的少主又冷又湿又饥饿,娇小的身躯开始不住地颤抖。
“少主!你怎么了?啊,好烫!”
孟娘发觉到怀中的少主受寒打起了摆子,焦急地询问着。可怜的孩子只有发抖,根本说不出话来。孟娘毫无办法,不知所措的焦急着,只有用力紧紧抱着。
“啊!这温暖的怀抱,这迷人的香气,我在被美女抱着吗?这哪里是地狱?明明就是极乐的天堂吗?”
陈永乐的意识开始有点不清醒,经过这么一番严酷的折腾,搁谁都应该产生幻觉啦。
“咦?这是真的吗?有没有搞错?这美女是在为我脱衣服吗?我真是太幸福了!”
孟娘火急火燎地都快燃烧起来了,正在那无计可施,无意间发现几大坛酒缸就静静地矗立在船舱的角落里,明眸猛睁,突然看见了希望。
“对,用酒给少主搓身,这样可以把体内的寒气吸出来些许。”
说时迟那时快,孟娘动手能力非常的强,抱着少主来到酒缸旁,打开封纸的一瞬间,船舱里就飘满了酒香。
“少主,再忍忍,马上就不冷了,千万忍住。”
孟娘边自言自语,边为少主宽衣解带。恍惚间,永乐感觉不到浑身湿漉漉了,一股浓浓地酒香缕缕钻进鼻子里,酒不醉人人自醉,永乐感觉自己飘飘欲仙。
“官爷,我们是好人,良民啊!”
远处高声的喊叫让孟娘着实一惊,衣衫正解到一半的她就顾不得手上,连忙低头附耳倾听。
“不好!这些爪牙怎么追得这么快?”
这边孟娘的注意力全被锦衣卫和漕商的对话吸引过去,全然忘了还有个半身裸体的孩子在风中凌乱。常言道,色是刮骨钢刀,酒是穿肠毒药,可飘香的酒气却是一剂兴奋的良药。
歪歪扭扭间,初入地狱的陈永乐竟然勉勉强强地站起来了,再次站起来的感觉真好,要是再能走几步就更加惬意了。酒香引着虚脱的少主一步一步地走向高大的酒缸。
身上解到一半的衣衫伴着东倒西歪魔鬼一般的步伐,逐渐褪去。三步并做两步,一个年画上可爱的赤裸裸的胖娃娃就塑造出来了。
“好香啊!这是什么味道?我好饿啊!我要吃饭!”
舱口处孟娘听得真真切切,这群该死的狗鼻子真灵。听到锦衣卫要搜船,孟娘一下子又陷入慌乱,思来想去先观察一下周围的动静,再伺机逃命。
孟娘用手轻轻地掀起舱帘向外偷看,一束幽明的月光顺着她的头顶照射进狭窄的舱内。无木不成林,无巧不成书,不知怎么就那么寸,这光正打在酒香四溢的缸里,美酒摇身一变成了光彩照人的玄镜,平整的酒面上倒映出一张稚嫩的脸。
这是一张小巧别致的俏脸,翡翠玉耳,明眸善睐,柳眉微蹙,被汗水浸过的青丝无力地垂在饱满的额头上,隐约地透着美人尖,头发虽蓬乱但绝色好看,连起来像是一幅泼墨留白的山水画卷。
秀雅的香鼻像是一颗圆润的珍珠,点缀在雪白皑皑的瓜子脸上迎风傲雪,你说巧不巧,明亮的珍珠的下面,不偏不倚地镶嵌着一颗凤血宝石,闭合间两排皓齿散出皎洁的星光。
最为神奇的是,这看似极美的五官错落有别,黄金般地搭配在一起。不尖不圆,不突不扁,不鼓不凹的颌角上被神来之笔点上了一颗坠星痣,芳草萋萋侯花来,在水一方盼仙归,好一个秋水长天之容,千古绝仙之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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