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丛做梦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杀人,而且杀得还是自己的发妻柳氏。他心中临时思量的诡计,他以为天衣无缝。因为他知道孟娘脑子不好使,把脏水往她身上泼也不会遇到反驳。而永乐只是个毛没长齐的娃娃,她的话没有人会信。
可千算万算,也没有料到里长赵季这个老家伙,他毫不费力得就发现了事情的蹊跷,顺着破绽将自己逼到了死角。正欲崩溃之际,又一个没想到是一个叫李二蛋的娃娃解救了他。
“他爹!快回家看看二蛋吧,这孩子病得疯了?不是我们的儿子了!”
关键时刻,李二蛋的娘一声大叫救了廖丛。人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又演得哪一出啊?还嫌村里不够乱吗?
“他娘!出什么事了!大呼小叫的!”
“二蛋疯了,我按不住他,快回家看看吧!”
人们越听越神奇,又一个疯子?二蛋一个小娃娃他娘居然都按不住?气场全被打乱了,赵季本来以为马上能问出点什么,可这一闹就瞎了。他一听到李二蛋的名字,眉头就是一皱。
当人们正在纳闷之际,谁知道李二蛋他娘只是给这出闹剧开了个头,宁静的山村在宁静的夜里爆发出了一阵又一阵的尖叫。
“他爹快回家看看吧,儿子疯了!”
“不好啦,闺女着魔啦!快回家吧!”
这方唱罢,那方登场,不一会儿就乱成一锅粥。赵季感到大事不好,一个比死人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这是怎么啦?乱弹琴,来人啊,把这女子看住,明天直接送县衙,大家都回家看看,孩子们怎么回事?”
柳员外果断地发号施令,这私堂的热闹瞬间瓦解了。赵季似乎也若有所思,一个大步往山后走去。
空空着荡荡,悲伤着悲伤。孟娘被押到村里的私牢中去,被专人看管,永乐和廖忠互相挽着,走过呆坐地上的廖丛,来到廖正的尸体旁边。噗通,永乐跪倒在地,用力地磕着头。
“伯伯,你怎么就这么走了?你走了忠哥怎么办?我们还要和你学把式呢,呜呜!”
永乐哭了,她伤心欲绝,悲伤之极。一个大大的好人,没有享受到一天真正的快乐,每天都是在对母亲的愧疚和对儿子的歉疚中度过。
永乐清楚地记得,伯伯只是在看见他们仨个孩子嘻戏打闹时才会露出笑容。
“美女被人冤枉了,伯伯,她不会杀你的,我知道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美女最善良了,她不会那么做的。”
两个孩子跪着,哭着,一旁的廖丛听着永乐的话句句刺耳,无颜在坐着,便跌跌撞撞地起身回家。刚一出私堂,一出耸人听闻的画面就布在眼前,瞬间把廖丛惊呆了。
村子里的孩子很多都染上了瘟病,不过第一个患病得就是李二蛋,那个和永乐他们打架的熊孩子。他这些日子罪也是没少遭,天天挥汗如雨,胡话连篇。
大夫请了一个又一个就是不见好传,食水不进,人渐渐也消瘦起来。熬了这么多天,已经是一副皮包骨头。
大年夜,各家都庆祝着新年的到来,可李二蛋浑浑噩噩地躺在床上好像在等死。他脑海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回绕。
“湖神大人!湖神大人!献身!献身!”
心血总有耗尽的那一刻,终于在这大年夜里子时,当一只漆黑的乌鸦飞过天际,嘴里发出死亡召唤之时。李二蛋那浑浊的眼睛突然暗淡无神,真个人再也不战战兢兢,浑身发抖。
小男孩挺尸一样地坐起,直勾勾地下了床,双手伸直,双腿并立,一跳一蹦地朝着屋子外而去。
啪!李二蛋她娘听见响动过来查看,一下子就看到了儿子面色惨白,双眼死灰,好像一个僵尸一样在那跳着死亡之舞,飞向地狱之门。
妇道人家哪见过这种场面,她一下子就慌了,连上去扶儿子一下的胆量都没有了,只有慌张地奔向村里的私堂去找丈夫。
这个大年夜柳林村注定是不能平静。这边廖家的血案还没有审出什么来,那边李二蛋家则炸开了锅,众人跟着一起去看下一个热闹,刚涌上来一点困意全被李二蛋他娘的大嗓门冲没了。不看不知道,一看全都吓一跳,这不就是个活生生的僵尸娃娃吗?
柳林村地处南方,老人们都听过赶尸的传说,说是将死人身上贴了符纸,在夜间用咒语赶他们归想下葬,那茫茫黑夜,鬼影重重,就是这种一蹦一跳的姿势。
“二蛋!你怎么啦?快跟爹说说话,你可别吓我啊?我的小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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