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
天刚刚亮,许舟便在族长和村正的陪同下,往坡上走,老远就听到远处传来朗朗读书声。“这些孩子还真勤奋啊”许舟感叹。
“这两天只上半天课,所以上课时间比较早,平时辰时初才开始上课。”族长解释道。爬上坡,便看见两座草屋在薄雾中若隐若现。
族长推开那扇竹条编制的门,一行人走上台阶,许舟制止了想喊杏娘的族长。站在窗旁往里看去,只见光线暗淡的屋里五六十个人席地而坐,这些人年龄大小不一,有三四岁的孩童,也有十四五的少年,最大的那个是泉子,并不见女童或其他大人。
他们身前是或大或小,或长或短的凳子,凳子上铺了沙子,手上握着的棍子正不停的写着什么。而杏娘正站在学生中讲解,手中并没有看见书。许舟暗暗点头。
“一而十,十而百。百而千,千而万。三才者,天地人。三光者,日月星。三纲者,君臣义。父子亲,夫妇顺。”
“孩子们好学,已经学完了《千字文》,昨天才刚学《三字经》。大人和女孩儿都只有开始的那几天来听,后来就没来了,毕竟这地方只有这么大。杏娘给孩子们布置的功课就是让他们回去教自己的长辈和姐妹,孩子们这样学习也更快。我老啰,还在学《千字文》。”族长给许舟解惑。
村正笑笑:“他叔,您老老当益壮,侄儿也还在学《千字文》呢。”
许舟看着石家村这群朝气蓬勃的孩子和一片欣欣向荣的学习氛围感概,如果全国的人都这样,国家何愁不发展,国家何愁不兴荣。
杏娘让大家继续背诵,默写,自己走了出来。“先生来了,族长爷爷,村正爷爷。”
村正很是烦恼,这孩子不是叫乱辈分了么“杏娘,要叫族长祖祖。”
“不妨事,随她叫吧,叫爷爷年轻。”族长随意的挥挥手。
杏娘吐吐舌头“祖祖,对不起,我叫习惯了。我以后随着泉子叫。”
“也只有你这个小丫头这么叫自己的相公。”村正无奈的摇摇头。“许先生,让你见笑了。”
“无妨,小嫂子本是活波天真的年纪!”
“许先生,你就叫我的名字吧,叫我小嫂子,听着怪别扭的。”杏娘不好意思的笑道。
“恭敬不如从命。杏娘,如果你有能力把学舍办好,你对教学有没有什么想法,。”许舟背着手问道。
“想法倒是有些,却还不太成熟。请先生指教。”许先生示意杏娘说下去。
“现在村民读书只是为了识字,以后还是会继续在温饱线上挣扎。其实读书也可以使人脱贫,我们何不开一些技能班,教些比如经济,手工,建筑这些实用的东西呢。孩子们也可以根据天分分开培养,他们也能在各自喜欢的邻域一展所长。只是这先生不好请,又是笔不小的费用。”
杏娘觉得没有钱的日子真糟糕。
“嗯,这件事儿如果做成,于国于民都有利,只是我们还得仔细筹划筹划。”许先生沉思。“你去上课吧,我四处走走,这里有石老和村正陪着我就行。”说罢,就和族长、村正走了出去。
“小麦播种得差不多了吧?今年的油菜种得多不多?”许先生站在田坎上问村正。“秋收后就犁了田,整理出来几乎都种了麦子,油菜每家都种了些,只够自己吃的。”村正答道。“就是如此,粮食也不够吃。”
“我刚才看见坡上种得有红薯,今年长势如何,大概估计能亩产多少?”许先生觉得困惑,此地属盆地,气候湿润,适宜很多农作物生长。就像秋收,稻谷和红薯可以成为主食。芒种前就可以收小麦七月可以收玉米,这些都是主食,粮食怎么会不够吃。“千把斤吧。”
“是不是估算错了,别的县都能达到一千二三。你们今年的稻谷最好的亩产了多少?”“三百多斤。”许先生蹙眉沉思。去了税,确实所剩不多了,难怪杏娘急着找《齐民要术》。“石村正,你今天回去就去召集几个精于稼墙的人,明早一起巡地。”许先生严肃的吩咐,村正看看族长,没得到提示,便应了声“是”。心下暗自猜测,这哪是一位先生,分明是……
许先生一路行来,看了田里的肥力,湿度,又看了已经播种好的麦子的深浅,多寡和间距。又去看了刚播种的油菜和可以收获的红薯,顺便看了棉花,大豆。越看越沉默,一路沉思的走回了村里,婉谢了族长和村正的邀请,往杏娘家走去。
“许老——”许先生摆摆手,看了看四周,制止了许一的话“这里不是说话的地儿。”
“许先生。”正在院子里看花的杏娘看见许先生一行,连忙站起来打招呼。
“嗯,杏娘这都种了什么花?”“嘿嘿,全是野菊。”“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好花,好景!”许先生赞道。杏娘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朝屋里喊道:“泉子,许先生来了。”
泉子从厨房走了出来,和众人打招呼,回身去睡房把桌子搬了出来。众人想上去帮忙,想想又停了下来。杏娘觉得很囧【囧是什么?】要不哪天把柴房收拾出来做客厅?杏娘进睡房端了两张凳子出来,泉子拎了四张,这就是力量的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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