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他总会和冬风相遇,在每一年的这个时节,或早,或晚,从不曾错过。所以没有什么不舍,没有什么流连,反正来年又会相会。经多了这种重逢别离,反而麻木了,也就不在意了。而我们,总在这些习惯中迷失,错失了许多美好。
对面山上的红叶经过一夜的浓雾滋润,显得更加鲜艳欲滴
奎婶儿家的棉花被杏娘包了,自从杏娘看见了满地的白,就不想走了,直嚷着白云掉地上了。
太阳一出来,杏娘挎着篮子就兴冲冲地往地里冲去,泉子在身后挑着篓子慢慢的跟着,也不急。走到地里的杏娘发现无从下手,好不容易等到泉子过来“泉子,怎么采的啊,怎么采的啊?!”
泉子不慌不忙两只手并用的做着示范。看着那粗大的手掌也能这么灵巧的翻飞,杏娘崇拜的给泉子送了对星星眼儿。泉子很是受用,手把手的教会了杏娘,就一个人跟在她身后,捡那些漏网之鱼。杏娘的动作很快,不一会篮子就满了。泉子接过篮子,倒进旁边的篓子里。把篮子递还给杏娘,杏娘接过边采边唱:
“采采芣苡,薄言采之。采采芣苡,薄言有之。
采采芣苡,薄言掇之。采采芣苡,薄言捋之。
采采芣苡,薄言袺之。采采芣苡,薄言襭之。”
泉子看见杏娘这么开心,心里也觉甜蜜。没采几篮子的杏娘便累了,真想睡在这白云上。
泉子看见她这个样子,宠溺的摇摇头,手上的动作却更快了,好在只有这一块地的棉花,不然等采完得什么时候去了啊?!
泉子摘完棉花,把棉花秆子也拔了放坎儿边晾晒,才担了担棉花牵着杏娘的手往回走。
奎婶儿正在院子里晒今天采的棉花,看见担着担子的泉子和杏娘笑着上前拉过杏娘的手“累了吧,娘做好了饭,就等咱们巧手的杏娘回家啦!”
“娘!”杏娘开心得很,棉花很好玩儿,又白又软,今天一定要拿新采的棉花做枕头。
“哟,闺女儿,就看见娘了啊!”奎叔把连枷放旁边的地上,从缸子里舀了瓢水洗了把脸。
“爹,等会杏娘帮你收豆子哈!”杏娘是个听话的好孩子,多有礼貌啊。
“呵呵,那我就等着了,吃了饭可别打瞌睡哈!”奎叔大笑,逗着杏娘。被老伴儿赏了个白眼。
“都多大岁数了!”
“就只准闺女儿给你摘棉花,就不准闺女儿给我摘豆子了?”奎叔不以为杵。
杏娘坐在饭桌旁,看着桌子上摆的都是自己爱吃的菜“娘,你真好!嫂子,你真好!”
奎婶儿和嫂子相视而笑,嫂子夹了筷子茄子酿豆腐给她搁碗里“快吃,喜欢就多吃点儿。我呀,最喜欢看见咱妹子白白胖胖的了。”
“白白胖胖的,又不是小娃娃。”
“那就赶紧的添个白白胖胖的小娃娃!”奎婶儿给她捡了筷子韭菜炒鸡蛋。
“娃娃要明年开春了才会发芽,还有好几个月呢!”石头哥笑得一口饭没包住,给喷了出来。
奎叔也哈哈大笑,泉子给臊得恨不得把脸埋起来。这媳妇儿啥都好,就是不懂得很多事儿是不能拿出来说的。
嫂子捏捏杏娘吃得鼓鼓的小脸颊“那你多吃点儿,我们就等这娃娃发芽了哈!”
“嗯!”杏娘乖巧的点点头!
饭后,奎叔仍旧挥舞着连枷,杏娘试过,甩不动,只能老实的坐在簸箕旁剥豆子,这是留来做种的,得用手摘,用手剥。泉子和石头哥上山砍木头去了,这次村里修书院,附近村里的木匠都召集了起来。
“自从这郯先生来了,大郎他们都不用回来吃饭了,也不知道是哪辈儿的人烧了高香,让我们享了这现成的福。”奎婶儿这两天动不动的就是烧香,杏娘听习惯了。
“娘,我们还是舀袋子米送上去吧,哪能尽让先生吃亏的。”嫂子很是不安。
“你放心吧,他爹都扛上去了,郯姐姐本来不收的,你爹说了感谢的话就走了。族长也派了人来说,家家户户轮流着送米送菜。”
“娘”嫂子轻轻的唤了声,奎婶儿抬起了头,一副咋的了的表情。
嫂子朝杏娘的方向呶呶嘴,奎婶儿看过去,笑弯了眉眼儿。那孩子咋睡簸箕里去了。想想杏娘摘了一早上的棉花,肯定累了。
奎婶儿上前拿下杏娘手上的豆角,一把抱了,才觉得这孩子真轻,叹了口气送屋里床上,盖好被子才走了出来。
“娘,妹子这样不会是有了吧?!”嫂子问道。
“应该不是,杏娘身体不好,泉子问过宋大夫,得吃俩月的药调理才行。不过药应该停了才是,我待会儿问问泉子。”奎婶儿放下豆角想了想“这孩子啥都不懂,真让人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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