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坚一听,头都大了!兵,对于四面受敌的北周来说,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樊伟还说;撤离的人,一部分被安置到了附近的寺庙,有的则尚无处栖身。
于是,杨坚下令,随州城内所有空置的屋宇,一律把家财集中到一处封存起来,余下空房安置灾兵和灾民。住房宽松的人家,也要酌情腾房。就连杨坚的衙门内,也住了十余名灾民。王裕兴的药堂把房项整修了一下,也住进去不少人。万幸的是,府兵的粮仓未被水淹,仓库里尚有一些粮食。
大雨过后,杨坚、樊伟等一行,即策马赶往灾区视察。樊伟很是奇怪,杨坚带着李顺还情有可原,可为何还要带着一个小孩子,杨坚不说,他也不好问,只好把疑问藏在心底。
随州属丘陵地区,没有高山,却有洼地。因经年征战,地域宽阔的随州,其实是个人烟较为稀少的地方。只是地势较高处,因缺沟渠、水库等灌溉设施,只能种些靠天收的旱地作物,而被荒芜;旱涝保收的好田地,则多落入如郑家等几个坞堡户的手中。随州城西约三十里处,有一山,日:大洪山。顾名思义,大雨到来,便有山洪下泻,而不幸的是,府兵的屯田就在大洪山的山脚下。这次豪雨,首先被淹的就是此处。
雨过初霁的大洪山,在夏日阳光的照射下,郁郁葱葱。山脚下,则是波光粼粼的一大片水域泽国。所以,仅看风光,并不凄惨,反觉意趣盎然。
张天健皱着眉头突然问道:“国公,明知会有山洪发生,兵营却为什么仍要在此处屯田?”
杨坚也不知其故,转头看向樊伟。
这个小孩子竟然可以在杨坚面前随意说话,而杨坚却不以为意,似是理所当然,这让樊伟感觉到这个小孩的身份并不一般。
想到这里,樊伟不敢怠慢,向张天健答道:“回小郎君的话,这山下的田肥,若不遭灾,一年种一季水稻,比在高坡种两年黍子的收获还多呢。况且,让士兵在高地种粮,一到秋冬,人畜饮水都难。”
“你就赌两年只遭一次洪涝?”张天健皱眉问道。
“正是这样。”樊伟点点头道。
他们察看了未被水浸的粮仓和部分兵营。仓里的粮食紧着用,尚能维持两月。
张天健向杨坚建议道:“不能坐等水退,要马上召集青壮年士兵上山伐木,沿山边地势较高的地方,再盖一批房子,水退出一点田土,就赶紧补种作物。不种粮,种菜也是好的。不然,这么多张口,到哪里找吃的?”
“小郎君,这样好是好,只是要伐树,骠骑将军郑大人不会依的。”樊伟在一旁插言道。
“什么?这大洪山,难道也姓了郑?”张天健奇怪道。
“他是这么说的。”樊伟道:“郑云飞年轻时,曾在大洪山占山为王……”
“嗬,山大王一个,就当真把山收归己有了吗?岂不太可笑了吗?”张天健笑道:“你今日把人选好,挑年轻有力的,明日作好一应准备,后天进山伐木。郑云飞如若不依,我自有话说。”
樊伟并没有言语,而是把目光投向了杨坚。
杨坚毫不犹豫道:“按小郎君说的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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