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大一会,郑翦才带着一批扈从出坞堡迎接。昨日大失颜面的他,哪肯露面。但骠骑将军郑云飞不依,拍桌硬逼郑翦代父出迎。
郑翦目不斜视,只对杨坚抱拳鞠躬:“失迎,失迎!家父腿脚不便,郑翦代父迎接刺史大人。”
“郑将军身体可好?”杨坚还礼说。
“家父身体还行。”郑翦忙说,“老人家正候着大人哩,请进!”
樊伟见手下败将不睬自己,也不见怪,他与张天健跟在杨坚身后,迈过坞堡大门。
张天健是第一次见郑翦,他仔细看了看这位郑家大公子。见其身体修长,三十上下年纪,白净的面皮上,五官也还端正,行为举止,亦尽显一副**倜傥的气派。只是眉心左侧的前额上,留有一道寸余的疤痕,想必是王裕兴小妾用香炉砸过留下的印记。
也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牵在府兵手中的那匹白马,从见到主人的一刻起,就显得烦躁不安起来。一过坞堡大门,它竞趵着蹄子“咻咻”叫着要往主人那边去,牵它的府兵拽都拽不住。
樊伟见此情形,笑着吩咐府兵把马送还给主人,却把郑翦闹了个大红脸。郑翦只好牵过来,让一名家兵把马牵走,这才回身陪杨坚一行绕过荷池,穿过花圃,再到一座如同宫殿模样的房子面前。此屋高高的的石头门楣上,用篆体刻着“云庐”二字。
此刻,骠骑将军郑云飞正在云庐堂屋坐等来客。见杨坚进来,立即架起一支拐子硬撑着站起身。
“别,别,别!”杨坚连忙上前扶着郑云飞,让其坐下,说,“这回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呢!杨坚给老将军赔不是了!”
“嗨,哪里,哪里。可不是越打越亲了吗。若没有昨日之事,恐怕还见不到杨刺史的面呐。”
宾主就坐之后,话就更稠了。
地头蛇郑云飞,既当过皇家军队的骠骑将军,又落草为过匪。他当然明白,一支千余人的家兵,若真与一万余众的正规军硬碰硬,会是什么结果。
杨坚来之前亦做足了功课,张天健告诉他,彻底解决问题的时机还不成熟,昨日先让樊伟来硬的,打了他个下马威;今日,自己再来登门道歉,让其丧失警惕性。杨坚心中自然清楚,把“韬晦”二字拿捏到了极致,与樊伟共同扮演的“双簧”戏,硬是把个草莽出身的郑云飞,弄得时怒时喜,啼笑皆非。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