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尘见药子衿放好了那卷纸帛,又继续说道:“这《离荒焚心剑》是取八荒火龙之形而作,日后等你境界到了,即可凝炼出八荒火龙。”闻言,药子衿双目一亮,问道:“那师傅能吗?”药尘微微一怔,却是哑然失笑,不及药子衿追问,说道:“最近感觉如何了?”
药子衿顿时一愣,旋即明白药尘所指,迟疑了一下,答道:“自上个月末,师傅为子衿画下炎锁后,这几日弟子体内的毒已无什么异动了。”
“嗯,”药尘应了一声,眼中的忧虑没有丝毫掩饰,低声叹道:“枉我身为药神谷一谷之主,却六年来一直对你身上的毒束手无策,可恨哪!”
药尘脸上的忧色落入药子衿眼里,让他不禁心中一暖,他轻声说道:“师傅何必忧心,若这是弟子命数,能遇上师傅,多苟活了六年时日,已是子衿的福分了。若弟子命不该绝,他日自会另有转机。”
药尘闻言,长叹一声,拍了拍药子衿的头,一时间却是不知该说什么好,幽静的小谷中,只有那小瀑流的轰鸣水声。
两人就这般沉默了半晌,药尘忽地回过神来,如梦初醒,又是从怀里取出一件物什,对药子衿说道:“你如今早已到了御物之境,按理说应有一件法宝,然为师尚未为你寻到一口合适的剑。倒是前些时日,我在南荒一行时,寻到了一枚‘蚀日离坤戒’。”只见药尘摊开手,一枚黯淡的暗红色玉质戒指正静静躺在手心。
“这‘蚀日离坤戒’虽原是魔道南明老鬼的法器,但也无什么戾气,而且一百多年前,也是一件不可多得的珍品。不想那南明老鬼死了以后,这枚玉戒却是落入一个无能小辈手中,如珠蒙尘。”言语间,药尘似是颇有物是人非的感叹,“而且,这‘蚀日离坤戒’取火精打造,秉火相生,正好适合修习《焚天明心诀》,再者…”说到这,药尘又是一声细叹“其内的火气又可压制你体内的毒几分。”
药子衿接过“蚀日离坤戒”,一心欢喜着这第一件法宝,丝毫没有留意到药尘语气的变化,只道了声“谢谢师傅”。药尘见他这般开心,眼中倒也浮过一丝欣然,他淡淡一笑,说:“你且琢磨一下这‘蚀日离坤戒’,为师先回净火塔去了。”
“是。”药子衿好不容易按捺下心中的欢喜,应了一声,目送药尘离去。药尘回头看他眼中掩不住的欢快,却又偏偏强行忍下,目送自己,端的一副强作心无波澜的模样。药尘顿时觉得一阵好笑,随即大步走去,离开了小谷。
见药尘离开了,药子衿再也忍不住心里的欢喜,手忙脚乱地拿出“蚀日离坤戒”,迫不及待地将其套在右手的拇指上。说得也是神异,这看上却原本似乎要大上几分玉戒,套在药子衿手上时,却又正好合适。这般奇异,也不愧系属珍品之流。然,药子衿究竟是十三四岁心境,一心欢喜着手上的法宝,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些细微之处。
药子衿戴上后,小心翼翼地运转起《焚天明心诀》,将体内的真元慢慢注入“蚀日离坤戒”中。只见这玉戒有了药子衿的真元注入后,渐渐亮起了红芒,犹如琉璃光彩,赤芒流转,灵性斐然,一改之前黯淡无光的模样。
药子衿深深吸了一口气,将有些激动的心平静下来,仔细回想起《焚天明心诀》中第四层的御物法门。片刻之后,只见他屏息抱气,哼了一声,身化一道赤芒,略显摇曳地冲上天际。但终究是初尝御器飞行,不过几息,药子衿便跌跌晃晃地落回地上。然,飞行中的兴奋倒是让他忘却了沮丧,休息了一小会儿,他又开始练习了。
药子衿却也不负他的那份天资,几次练习下来,竟已逐渐掌握了飞行的要领,除了飞行时,仍有几分摇晃以外,倒也无甚问题。尚在后山观望的药尘,看见药子衿一次又一次化作赤芒,冲天而起,身形渐为平稳,也不由露出了一丝笑容。
其实以药子衿的这份天资,加上他又并非这天才到《焚天明心诀》的第四层之境,要掌握这御器之技确也不是难事。
如此下来,半日时光已匆匆流逝,药子衿抬头望了望当空的太阳,估摸着将近午时,当即穿上放在一旁的上衣,收拾好东西。而后,便运转起心诀,身化赤芒,第一次御器飞回房舍。
药神谷虽然名字中带有一个谷字,但这个谷字指的却仅仅是重地净火塔所处的小山谷,而今的药神谷宗门所覆盖的范围自然远不止这处小谷,而是以之为中心,囊括了周围的丘陵之地。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