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两日。
药子衿轻轻拉开房门,柔和的阳光静静地没入屋内,在他身后留下一道斜斜的影子。药子衿一袭白衫,信步走出门外。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清晨新鲜空气,一股清爽之感顿时流过四肢百窍。
这两日在《焚天明心诀》的温养下,他的腑脉已无什么大碍了,亏虚的气血也渐已恢复。那份《离荒焚心剑》的口诀,相比药子衿往日里记背的药经,并不算枯涩拗口,不过半日时光,他便已将口诀烂熟于心。
药子衿伸了伸懒腰,只听得脊椎传来一阵啪嗒声响,这两天成日呆在房里修习心法,身子骨都快坐出一丝疲懒之意。望着天边和煦的太阳,药子衿理了理心中的杂绪,随后便顺手关上了房门,大步往外走了出去。
药神谷开宗授医,自然免不了要对弟子进行考究。故而,药神谷每年都会给谷内尚未完成药学功课的弟子安排一场药试,以此检验弟子的医术水平,谷中唯有通过十场药试的弟子方能免去药试。而今天,便是这一年的药试之日。
药子衿一路走来,只见西苑的一众师兄弟也陆陆续续从各自的房舍内走了出来,相互打着招呼,一时间,往日这个时分还比较冷清的青石板小径当下变得热闹起来。
“小师弟,早啊!”
一声叫唤传来,药子衿循声望去,却见楚元明也是一身白衫,正朝着自己走来。药子衿便冲着他笑了笑,应道:“楚师兄早!”楚元明呵呵一笑,走了过来,随手揉了揉药子衿的脑袋,朗声道:“小师弟,今年药试又要看你力压东,北两苑了。”
药子衿闻言,脸上不由红了几分,有些不好意思地答道:“哪有!谷中不是还有其他师兄师姐么!”
“可也不见得跟你比的师兄师姐们能有人像你这般连续五年名位药试榜首吧?”忽地,又一个清爽的声音飘了过来,药子衿回首望去,只见一个儒士打扮的青年笑着走来。
听见那儒士青年的话,楚元明顿时笑道:“不错,不错,子涉说得对!小师弟,你可是连续五年的榜首哪!若今年不能力压群秀,又怎能对得起你这‘西苑怪才’的头衔?”
被这两人轮番打趣,一向不善言辞的药子衿更是尴尬得无话可说,只得无奈地冲着那被楚元明唤作“子涉”的儒士青年说道:“宋师兄说笑了。”
楚元明和宋子涉望着满脸无奈的药子衿,不禁齐声放声大笑,引得周围的西苑弟子一阵注目。
笑过之后,宋子涉又对楚元明说道:“楚师兄,今年可有把握?我记得你似乎卡在十试里有……”不等宋子涉说完,楚元明便清咳了几声,打断了他的话:“子涉,我去年已经过了十试了。”
“呃…考过了?”宋子涉不由一愣。
“对呀!”药子衿忽然开口,语气中颇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去年楚师兄可是十试里的最后一位,而且还是‘红光’满面地通过呢!”
“‘红光’满面?”宋子涉疑惑了一句,随即像是忽然记起了什么,顿时叫道:“对了,我记得去年据说有位师兄在十试里,应是熬到赤首花毒发之时才寻到了解毒的方法,事后他的脸还因此充了一个多月的血!原来那人便是楚师兄你啊!”
楚元明被宋子涉掀了糗事,面上登时露出一片窘色。他狠狠瞪了药子衿和宋子涉一眼,咬着牙说道:“好歹我也是已经过了十试了!倒是你,宋子涉,我倒要看看你要在这十试上卡多少年!”
宋子涉闻言,顿时作出一副苦瓜脸,怪叫道:“喂!喂!师兄,师弟我今日本来可是冲榜首的!可如今让你这么打击,若是进不了前十,我回头可是要找你算账的。”
楚元明不禁让宋子涉这番鬼话气乐了当即踹了他一脚,佯怒道:“还前十?榜首?我看你别是整场十试里没过关的最后一名,别给我们西苑丢人就万幸了!”随即,他转过头去,瞧见药子衿正捂着嘴偷笑,又是没好气地叫道:“笑什么笑!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过静心堂那边!子涉,你跟于明他们几个带一下那些还不会御器的师弟。”
宋子涉看了看正咬牙切齿地瞪着自己的楚元明,连忙笑着应道:“是,是,小弟我这就去,这就去!”说罢,宋子涉便快步走开,一边大声吆喝道:“方师妹,小七,大师兄让我捎你们一趟,其他的师弟们,大师兄说了,让你们去找于师兄他们!”
听着宋子涉的声音楚元明顿时有种想要好生修理修理他的冲动,怎么自己让他去捎一下师弟们,这话到了他嘴边却是成了这副模样?楚元明轻哼了一声,在心里暗自骂了宋子涉几句。随即,伸手拍了拍他药子衿的肩头,说道:“好了,现在你有了法宝,今年就不用我送你过去了吧。”
药子衿笑了笑,答道:“嗯,今年就不必麻烦师兄你了。”
“呵呵。”楚元明听罢,也轻笑几声。随后,他望着药子衿,眼中却是闪过几分异色,嘴角微动,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药子衿见了,便奇道:“怎么了,楚师兄?”楚元明苦笑一声,说道:“没什么了。”药子衿剑眉轻皱,可不等他细想,楚元明又是说道:“好了,先去静心堂那边吧,也差不多到时间出发了。”药子衿没有多想,笑着应了一声“是”,随即便快步朝着静心堂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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