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名大汉来的甚快,伯无昧沉声道:“他们是望风的,循着歌声来。”提马前冲,瞬间冲至中间大汉眼前。那大汉身材魁梧,喝地一声,剑还未劈下来,伯无昧连剑带鞘戳中他胸膛。白马又向前奔出四五步,大汉话却飞出两三丈外远,昏死过去。形势变化极快,另四名大汉尚未反应过来,伯无昧也不拨马回转,反手左右各拍出两剑,击中大汉后颈。那四名大汉面露匪夷所思之情,萎身躺在地上。
阳萤钰惊道:“无昧哥,你也不给我留一个。”晋文征也赶上来,却没有持剑,说道:“快走,不知道曳庸先生情形如何。看来这股匪贼数目不少,只怕有一场恶斗。”伯无昧道:“正是。萤钰,出手无需留情。”说罢拔出银剑,阳萤钰跟着拔出细剑。
三人放马疾跑七八十步,打斗声愈发清晰。林间忽现一块空地,依稀长着几棵树,草木渐败、乱石杂生,地面散落二十余具越军尸首和几名麻衣匪贼。空地西北角干枯的溪流隔开一片树林和一座石山。两百余名贼匪围住越国士卒,将其分割作两块。
伯无昧勒马,长吁一声道:“我们潜行过去,萤钰你背上硬弓。”阳萤钰应诺,取下硬弓,箭壶挂在右腰。三人下马低身猫步走了五六十步,迎面一块六尺高的巨石,便藏身其下,距离望风的匪贼也不过十来步。三人探头再看,匪贼两百余人,绝大部分身着麻衣,夹杂着二十余名黑衣大汉,远处那团还有七八名蓝衣大汉。
越军被分割成两块。远处那块,石将军与二十余名越过士卒背靠巨石站成弧,面对四十余名灰、黑衣匪贼围攻。弧内一辆马车在地,马车旁站着马儿、干将与莫邪,莫邪怀抱几个长木匣。石将军的枣红马躺在地上,徒步与匪贼厮杀。他天生神力,将九尺大斧舞成一道圆,匪贼剑短,一时半会也攻不进去。
近处这块,只有三十步远。大马猴郭校尉与三十余名越国士卒站成圆型阵,长戈向外,将曳庸先生与兵车护在阵中,面对着五六十名麻、黑衣匪贼围攻。郭校尉左脚右臂鲜血淋漓,一人面对四名黑衣匪贼,却毫不畏惧。黑衣匪贼攻上来,郭校尉大喝一声,两把短枪直取匪贼,抢攻出去。一名黑衣匪贼心怯,右臂中枪,退出战圈,又一名黑衣匪贼补上他的位置。
还有百余名匪贼四周散开,望风的,守住路口高处的,居中策应、替换伤者的。场中形势看得清楚,三人蹲下商量。伯无昧道:“这群匪贼指挥从容自定,绝不是寻常匪贼。端午节时我们游学经过此地,并没有遇见过匪贼。他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晋文征摇头道:“我也猜不出来,或许不是匪贼,而是有人冒充。他们人数远多过越军,却不强攻,是想消耗越军,等待越军精疲力尽便一网擒杀,也降低自身伤亡。普通匪群绝不会有这等耐性。”
行侠仗义、锄强扶弱,一想到这些阳萤钰早已热血澎湃,急切道:“无昧哥,我们还等甚么,再迟些那美妙少女就要香消玉殒了。”晋文征白他一眼,道:“对面两百人,一拥而上,凭你的剑术,能打几个?”
伯无昧略作思索,道:“大路向前分西、北岔路,西去郢都、三十里是松阳县,北去钟离、五十里是舒城。”晋文征明白他的话,说道:“松阳县虽然近,然而城小驻军只有二百人,而舒城直面吴国,驻军千人,舒城县尹景阳与我父亲乃是故友,本次游学我们也拜访过他。我去舒城借五百兵想必不难,只是最快也在明日清晨。”
伯无昧道:“我和萤钰救出石将军、曳先生和越国士卒,便退守到鸣月坡上,撑到明日清晨想必不难。三匹马你一起带去,路上换乘。”鸣月坡正是西北角的石山。晋文征敛容道:“此法可行,坚守一夜等我回来。萤钰,跟紧无昧哥,不要受伤了。”阳萤钰应诺,相互嘱咐嘱谨慎行事。晋文征依旧猫步退回原处,骑上黄马牵着白马和赤马,往舒城奔去。
伯无昧心里已有盘算,说道:“萤钰,待会救出曳先生后,你带他们先退到鸣月坡。我再去把石将军和那少女救出来,与你汇合。”阳萤钰道:“不行,无昧哥。要么我们就别管那老匹夫了,要么你让我跟你一同去。”阳萤钰一着急,便忘记那少女了。
伯无昧凛然低声斥道:“胡闹。你不带曳先生去鸣月坡,那我们甭想救出谁来,还会有性命危险。”阳萤钰拧眉闭口,莫不说话。伯无昧知道他是担心自己安危,缓声劝道:“我让你先走,也是要你守在高处。等我救出石将军,退向鸣月坡,你需为我断后。箭壶还有几支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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