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天,贾代善从祖茔中回来。史彦便将此事和贾代善说了一遍,贾代善笑道:“这事儿倒也使得。只是如今不能正式下定,将来咱们进了京,这王家又在金陵,山高路远,音信不便,只怕会有差错。”
史彦便笑道:“难道只许咱们家进京不成?那王家如今也是声名显赫,没准儿什么时候也调进京了,这事儿不就便宜极了?难得咱们两家都是知根知底的,那女孩儿我又是熟悉的,总比不了解的人家,要强得多。”
贾代善笑道:“虽如此说,两个儿子的婚事,都是你定的,我倒有些不服气。将来女儿的亲事,一定要我做主才行。”
史彦白了丈夫一眼,笑道:“几十岁的人了,还说这孩子气的话。只要有合适的人家,不管谁做的主,又打什么要紧?”因又道:“还有一件事,二房的攸哥儿如今也五岁了,该开蒙了,只是这段时间家里忙,竟把这事儿给忘了。前几天你走了之后,弟妇和我提起这事儿,咱们少不得赶紧替她安排一下。”
贾代善忙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子上,笑道:“正是如此。如今二弟不在家里,这事儿原该咱们做哥哥嫂子的,提前筹划一番。竟是你我疏忽了,只怕弟妇会有些怨言了。倒是赶快传了赖全来,替攸儿挑两个书童,并几个跟着上学的人。还要去和东府中的三弟,还有教书的先生打声招呼,打明儿起,就让攸儿去读书才好。”
史彦忙道:“还有一件事,弟妇定要那赖全家的二小子做书童。”因又将那天赖全带着赖升和贾攸出去游玩的事,说了一遍。
贾代善道:“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小孩子家,哪里有什么记性?一会儿就忘了。既是他们选定了一个,另外再选一个就是了。”
史彦听了这话,也不好再说,只得命小丫头出去,唤了赖全进来,一一交代赖全,再去为贾攸选一个书童,几个跟着上学的大仆人。
赖全忙答应了。下午时分,便带了儿子来升,另有一个六七岁的孩子,名唤张经,他父亲张光如今在府中管着采办,其他亦按照府中哥儿们读书的规矩,有四个大仆人。送来先与贾代善看了,贾代善便命赖全带了人,去西边院子里见二奶奶,并问一问二奶奶,明儿就开始读书,可使得。
不一时,赖全便来回贾代善,道:“二奶奶让小的上覆大爷,多谢哥哥嫂子替攸哥儿操心,明儿就打发了攸哥儿,东府中念书去。”
贾代善听了,也不放在心里,便又和史彦道:“还有一件事,要你操心。如今太太已是没了,她房中的大丫头四个,小丫头六七个,还有几个媳妇,还在那里,也没事做,你找个时间,都打发出去吧。大丫头们就配了家里的小厮,小丫头们和那几个媳妇,随便安排个什么差事,罢了。总留在那里,也不妥当,她们天天闲着,难免生出事来。”
史彦忙答应了,因又问:“你是今儿就回那边去,还是等明儿再去?”
贾代善道:“正是因为有一些别的事,我要到姑苏去走一遭,约半个月的时间,方能回来。祖茔那边,我已安排好了,日日都有人祭扫,你只操心家里就是了。”
史彦忙问什么事。贾代善笑道:“这是我们在外面的事,你就不用问了。总之不是坏事就行了。如今还要你去给我打点一份礼物,丰盛一些的才好。”
史彦便笑道:“打点礼物倒没什么,也得爷说明要什么,是金银珠宝,还是绫罗绸缎,亦或者是奇珍异宝,还是贵重的滋补品?总得有个头绪。”
贾代善想了一想,道:“我记得原先家里有一个翡翠的寿星像,就带上那个吧,另外还有几盒子上好的人参,也拿上,再准备十二匹宫缎,也就差不多了。”
史彦笑道:“这么说了,你是要与人贺寿去了?待我猜上一猜,若是别人家,你也犯不着跑几百里路去,难不成是甄家那边,谁要过生日?”
贾代善笑道:“终究还是瞒不过娘子。只因今年年底,咱们就要返京了,虽说我承袭了父亲的爵位,也不过是一个空爵,而且还要降一等,原先的官职,因为咱们丁忧,已是没了。故而不得不提前谋划一番,如今嘉嫔娘娘正得圣宠,少不得走走甄家伯父的路子,看能不能谋个好差事,也免得回京后无所事事。”
史彦忙笑道:“你这也多事,如今我父亲还是尚书令,还有咱们化大哥哥,也是京营节度使,难道就不能帮你一帮?”
贾代善笑道:“虽如此说,也要想一些法子,才更妥当。再说就算不为这个,甄家也是咱们妹妹家里,难道还不该去走动走动?总没有什么大错。”
史彦笑道:“如今太后的孝期还没过,只怕甄家也未必会大摆宴席做生日。”
贾代善道:“就是因为甄家不会大摆宴席,我去了,才更显得可贵。又有咱们妹妹的面子,甄伯父定会尽力帮着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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