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是我的兵器,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就好。”
“呼——”他从噩梦中惊醒,如果说在梦里回忆以往的悲惨经历算得上噩梦的话,那他从未从这个名为现实的噩梦中醒来。
“您醒了吗?”栗色头发的美丽少女蜷缩在他怀里,尽管他醒来之后并没有过大的动作,但她还是被惊醒了,或许她早在他醒来之前也因被噩梦所侵扰而醒来,也犹未可知,毕竟安然入睡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是太过奢侈。
“比计划的时间的要早,不过没关系,要走了吗?”赤裸的少女一边把凹凸有致的身材塞进女仆服里,一边转头询问着他。
“走吧……”
女仆结算了住旅馆的钱,虽然一大早就被叫醒让睡在吧台上的旅店老板有些不悦,但还是和和气气的收下了钱,祝他们旅途愉快。
旅店老板会怎么看他呢?多半会当做是个拐了家里的女仆出来寻开心纨绔子弟吧。
女仆牵过来马车,他在上车之前,瞥了一眼天空,还是好像一块漆黑的冰块一样,完全没有开化的意思。北国的冬夜是最为难熬的,寒冷会把黑暗冻成坚冰,被这样凝重的黑暗所吞噬,即使是最勇敢的人也会心深畏惧的。而他的冬夜,从被带进西斯弗公爵的府邸的时候,就已经降临了,并且从未散去。
他本来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大概吧,他甚至在想到这些的时候会觉得这是他臆想出来的。人在极端恐惧的时候就是逃避,逃避不了便会伤害自己,倘若连自我了断都无法做到,就会臆想出一些东西来逃避现实。这是他在那个黑暗的囚室里被要求学会的。他曾经是个学生,大概吧,在那个没有国王的世界里,他每天都过得充实而又愉悦。后来他同另外四个人,在一个路口被大卡车给碾碎了。那四个人无疑是他的朋友了,可他想不起来他们的名字,想不起来他们的样子。这段记忆留在他的脑子里,但是他不知道是真是假,也不想知道。
“不会有任何意义的,不会带来任何改变的。”
接下来的记忆便是雪地,看不到边际的,尸体般苍白的雪地。那是个夜晚,北国的冬夜。他看不见四周,除了苍白的雪地反射的光线,不断的刺入他的眼睛之外,他什么都看不见。他能听见的也只是雪花飘落的噗噗声,以及牵着他走的人的脚步声。他的手被绑在背后,他想说话,但是发不出声音,被堵上了?被冻僵了?无所谓了。
他被带到了西斯弗公爵府,从隐秘的阴影里面。他被留在这里的一间房间里,或许说囚室更为贴切吧。一间小窗,如果说用来透气的缝隙算得上小窗的话,开在房间的最顶端,一朵紫色的小花开在窗子旁边。
“是在地下室里呀。”他攀着桌子爬到小窗旁边,闻了闻小花的味道,记了下来。
他再没闻过小花的味道。
他此后的日子如同这囚室一般暗无天日。他被训练,如同一块生铁被融化后灌注进模具里一样的训练。礼仪,社交,格斗,剑术,射击,知识,机甲操控,杀人,等等等等。他不清楚自己几岁,这里没有镜子,他看不清自己,只能从自己的手和脚上判断着自己的年龄,应该还年幼,不过是个孩子。
这里有很多他这样的孩子,他从未见过他们,但是他能感受到他们。每当他完成一段严苛的学习,他们之中没完成的就会消失。这当然很悲伤,但是他很快就习惯了。悲伤不会解决任何问题,同样的,恐惧也一样,让他学会这点的,是那位公爵大人的亲自来临。
公爵对他很满意,他是活下来的唯一一个,公爵告诉他,他的任务是要去皇城,把尖锐的剑刺进国王的心脏里。
“你只是我的兵器,做好你该做的事就好。”
这是公爵在对他施以电击的时候经常说的一句话。这句话连同对公爵的恐惧一起,被电流牢牢的铭刻在他的灵魂里。
所有的学习结束之后,他就开始了被电击的生活。他被绑在电椅上,强烈的电流贯穿他的身体。
“好痛!好痛!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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