桄榔一声清脆,
惊得快要睡着的茶楼守夜人三爷猛然坐起来,匆忙一看,江良正拽着温庭信衣襟,怒火眼中烧,玉箫掉落地上,发出桄榔一声。
温庭信仍气定神闲懒散样子,“三尺雪的小朋友就是这么待客的?”
三爷忙把江良拉回来塞给晏儿,给温庭信赔不是。
江良不服气,指着温庭信对三爷道:“他口出狂言,辱楼主清誉。”
三爷:“我不是早跟你说了吗,茶楼来来往往什么客人都有,收收你那性子吧。”
“那我就是看他不顺眼怎么了!”江良挣脱开三爷晏儿二人,再次挥拳打过去。
温庭信缓缓理了理自己衣襟,一边出掌抵挡拳头,故作委屈神色叹道:“我与小友分明初识,无冤无仇,且自认为虽是中人之姿,却也不丑,何来不顺眼一说啊?”
温庭信声音提高了些,像是想让什么人听见似的,仰脸看了眼二层楼珠帘后,那黑发白裙的女子似乎并未离开。
“反正玩箫的都不是好人!”江良反手推掌,转身就要割向温庭信咽喉,招招戳要害,却招招落空。
温庭信翻身轻轻一跃,绕到江良身后,落地缓冲一扫,捡起了自己的箫,弹了弹灰,“箫乃风雅之物,陶冶身心,怎么就不是好人了?”
“杀我爹娘的清宵派,就是拿着这样的箫!”
“拿箫的人多了,这么随便看人不顺眼可不好。”温庭信扳过他肩,江良此刻心急如焚,挣开温庭信转身就一拳袭去:
“我又不傻去冤枉无辜人,今日你拿箫退敌,如此内力,世上能有几人?你就算不是清宵派的门徒,也必然沾着联系,又留夜到此,肯定有什么企图,总之不是好人!”
“还算聪明。”温庭信一个闪身,抓住江良手腕,不过是逗弄小孩子功夫般,三两下就把对方制住,一把扇子抵在江良喉头,眼看就要划破喉咙,江良额头冒了汗,大喊一声:“三爷救命!”
“都住手吧。”三爷闻声一掌抓了过来,明明仅是简简单单随手胡乱抓似的一掌,且看起来年老体衰活不过今年样子,方一出手,便带动了周身气流运转,锋利袭人,绝非等闲。温庭信皱了下眉,收扇躲远,迅速拉开距离,轻笑道:“不是好人,但也不是什么坏人。”
“噗嗤——”楼上的楼主突然没忍住也笑了。
江良才注意到楼主一直都在上面,女子撩开珠帘,脚尖轻踏栏杆,轻功跃下,雪白长袍,本是清冷,颈间围着一圈毛茸茸的披肩保暖,又显可爱。轻落于地。温庭信目不转睛,“你笑起来很好看。”
江良毫不留情怼回去,“你看起来很好笑。”
“噗哈哈哈哈”这话不知戳中了温庭信哪里的笑点,忽而大笑起来,止不住的笑。
“你笑什么!”江良更不爽了,站在楼主面前,“楼主面前还敢这么放肆,我告诉你,你面前的这位可不止是三尺雪的楼主,还是天地绝流止水剑之主江止水,也是我未来的师父!”
“哦~”温庭信上下打量了江良一圈,意味深长,若有所思。
江良:“怎样?怕了吧?”
温庭信摇摇头,笑完径直略过江良,直接旁若无人牵起江止水的手,“月涎,早说了弹琴会把手磨坏,你该与我去学箫。”
江止水习以为常似的,“我不是也说了,志不在此,学也无成。”
江良:“!!!你,你,你们认识?”
不仅认识,还称呼亲昵。江止水本名江月涎,可是放眼江湖,遇见的人哪个不是顺剑称名江止水,或者恭恭敬敬道一声楼主,江良已在茶楼住了七年,只有三爷偶尔亲切叫叫闺女,可从未听过有人如此。江良不服气,“我在这楼中七年了,怎么从未见过你?”
江止水拽下江良,“阿良,不得无礼,这位是……”
“这就是江良?”温庭信又上下打量江良一圈,又看向江止水,“你要做他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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