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熙街,桂花巷的独立院子里,凌岳持刀站在院里的梅花桩上正练习着走桩,这种方法可以在锻炼下盘功夫的同时也修炼拨刀术的其它刀式。
难度不小,但少年却做得流畅。
刀光凛冽,刀华如秋水荡漾。
虽然这部刀谱上面没有固定的招式和章法,但修炼起来却浑润天成,如奠地基,朴实中自有一番意境。
昨夜直柳县风雨大作,有雷鸣轰隆作响,雨落如瀑,有部分行街树被风吹断了腰,枝衩和树叶四处翻飞。
这间小院被洒了一地的落叶,雨落在梅花桩上,让木桩跟裹了油一样,相当的湿滑,走起桩步比起平日来要更为费力。
好在凌岳随时将自身的重心调整得好,才没有摔倒下来。
走桩大约半个时辰后,凌岳从梅花桩上纵身凌空跃下,将手里这柄重新在器械房支取的练功刀插在地上,蹲马凝神,呼吸变化,修炼起养身法来。
气血随着他口鼻呼吸的变化,运行周身,汩汩作响,皮膜筋骨和血肉在周身气血的流淌间,渐渐发热,然后酸麻。
大致四柱香的时间过后,少年起身,活泛一阵发麻酸软的身子后,接着又修炼起十二路贴身短打中关于擒拿和蝉腿的路数来。
光阴的流逝悄无声息,凌岳成为第七捕房的捕快已经将近一个月,在这一个月里,少年闻鸡起舞,整日勤修不辍,自身的武学修为进步得很快。
如果不论筋骨肉身的强度,仅凭着刀法和贴身技巧的话,已经足以和经常前来喂招的王泰过上五六手。
这已经是相当不简单的事,毕竟作为下五品中第五品的武夫,王泰对于技巧的磨练早已经炉火纯青,能在其手下过几回合,足见少年的迅猛进步。
只要不遇上修为登品的武夫,现在的凌岳对付那些鸡鸣狗盗的普通贼人已经没有问题。
在孟兰镇底子打得坚实的好处已经显现出来,能很快上手,不至于在这般高强度的修炼下亏空身体。
据说第六捕房里有位丙第榜的童生,本来身子骨就弱,对于练武又过于心急,结果筋骨和肺腑都受到不轻的伤势,躺在床上至今都还没有下来。
而凌岳除却第一次修炼时有些心急外,其余时候倒是稳扎稳打,在自身的承受范围内进行最高限度的修行。
在这一个月内,除却武学的修炼外,关于第七捕房传授给新晋捕快的《缉捕秘要》,凌岳也已经差不多熟悉,对于里面的诸多探案手法,熟记于心。
对于捕房里的几次拟景办案,也能从容应对,只是对于真正的办案毫无经验,还需实际磨练。
砰砰砰!
突然从院子外传来一阵急促有力的敲门声,平常这间桂花巷子的小院除却王泰外,可没有其他人会前来,而且从不会如此剧烈的敲门。
凌岳暂时停下修炼,正了正衣襟,抬步走到院门处,将门上的木阀取下,打开院门。
只见陈奎和赵午身穿着正品捕快的劲装,神情焦急地站在门外,见到凌岳开门后,话语如雨点般急促道:“丘山,现在赶紧收拾一下,跟我们一起去捕房报道。”
凌岳神情疑惑道:“出什么事了?”
陈奎开口解释道:“刚才从县里的案宗受理司传话来,县里的所有新进捕快的适应期已经结束,咱们要和捕房里的老人们一起跟进案子了!”
直柳县的案宗受理司毗邻县衙,主要负责受理县里百姓的状纸和冤告,整理成案宗后分发给案子所属的街道捕房,由捕房负责破案和缉捕案犯。
书上常说的鸣冤鼓,就是立在案宗受理司的正门口,一旦鼓响,必有案起。
听到此话,凌岳知晓事情急迫,连忙进内屋收拾好行头,换上捕房正品捕快的青墨劲袍,和陈奎和赵午两人一起往街道绿衣巷赶去。
绿衣巷第七捕房,内堂里站着十来位捕役和快手,王泰神情郑重的坐在首席上,坐在侧位的则是位身穿案宗受理司官袍的中年司薄。
“命案?”
王泰的双瞳间有着如同恶匪般的凶光掠过,作为安定一方的衙门捕头,他最是忌讳自己辖管的地方有命案发生,因为这表示有‘恶鬼’潜藏,如果不逮出来,街上的百姓怕是连睡觉都睡不安稳。
中年司薄手里拿着一卷案宗,张开看过后,示意王泰放松心情,道:“王捕头先安心,这宗案子虽然也涉及性命,但没有你想得那么严重。”
王泰的神情顿时有些凛冽,道:“既然涉及到百姓性命,何谈不重?”
中年司薄与王泰颇有交情,自然知晓他的脾性,无奈地摇摇头,将案宗扔给王泰,道:“此中详情,王捕头可自行揣摩。”
接过案宗后,王泰摊开细看,半柱香后,抬头疑惑道:“这种案子怎么还会受理成案宗,勘察现场,确定情况属实后,不就可以结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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