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
等待的过程通常都是漫长而又苦闷的。
甚至是痛苦的。
尤其当你明知自己等待的结果,偏偏是自己最不希望出现的结果时,这种等待就更加痛苦。
现在柳如夏的心里正是如此。
婚期一天天逼近。
距离出嫁的日子已只剩七天。
她的眉头却仿佛上了一把锁。
孤星已经连续几天没有出现,没有再来。
她的心情渐渐变得失落。
这几天,她几乎每晚都在窗前,望眼欲穿,可最终还是没能等到他的到来。
他是不是遇到了麻烦,或是遇上了危险?
还是他因为某种原因离开了这里?
又或者,他是不是受了什么重伤,以致无法行动?
否则他又怎会食言?
他说过,只要他答应了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
他绝不是一个言而无信的人。
为什么?
为什么他这么久都没有来看她?
柳如夏的心里各种思绪交织,如同乱麻。
期盼,担心,忧虑,甚至还有一丝牵挂,一丝思念。
不知从何时起,她的心里竟然已经全是孤星的身影。
就连那个即将成为她丈夫的南宫翎,也早已被她抛诸脑后,变得毫不重要。
对她而言,这究竟是一种幸,还是不幸?
————
高墙。
窄巷。
高墙遮蔽了日色。
巷中几乎终年见不到一丝阳光。
巷子尽头有一家酒肆。
酒肆破旧的仿佛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
两扇门板上覆着一层厚厚的污渍泥垢。
门前檐下挑着一块比门板白不了多少的帆布招牌,上面的“酒”字,表明了这是一个卖酒的地方。
这种酒肆平常当然不会有多少客人。
喝酒的人也通常都不会到这种地方来。
能来这里喝酒的,大多都是一些穷苦的百姓,卖力的苦工。
干了一天的体力活,临回家时,来这里喝几碗廉价的烧酒,消解劳累了一天的疲乏。
这个时候通常也都是他们最惬意的时候。
酒肆的老板是一个已经年过花甲的老人。
周围的邻居都称他为张老伯。
他已经辛苦了一辈子,生活的重担压得他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
本来挺直的身体也渐渐佝偻,已快要趴在地上。
但生活的困苦并未使他丧失信心。
因为他还有一个懂事听话的女儿,这恐怕也是他唯一的慰藉,唯一的希望。
也正是为了这个女儿,他才能坚持到现在,才能不被生活和岁月所打倒。
他的女儿叫红红,扎着两根长长的辫子,睁着两只大大的眼睛,单纯而又善良。
她也总是尽量的帮张老伯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也算尽了一份孝心。
黄昏已经临近。
这个时候酒肆中通常都少有人来。
张老伯一边擦着桌子,一边望着门口,希望能够来几位客人,赚几文钱,好替女儿买两根头绳。
就在他期望的眼神中,终于有一个客人走了进来。
这个人身形消瘦,神情冷漠,只有一双眼睛雪亮,亮如星辰。
孤星。
这个人正是孤星。
他转身在靠窗的那张桌前坐下,眼睛从窗中望了出去。
窗外唯一能看见的,只有一座小楼。
准确来说,是一座小楼的二楼。
往下的部分都被高墙所挡,什么也看不见。
一壶酒,一碟花生很快上桌。
这已是他第七天出现在这个酒肆。
他几乎每次都是在同一个时间出现,坐在同一个位置,望着同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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