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伯之是萧家众多客人中的一位,也是少数没有中场离开的商人。
他现在是徽商群体中的一员,主要经营茶叶生意。在他经商之前,也曾是一名武艺不赖的江湖客。
看到龙啸天高超的剑法时,他除了惊叹,还忆起了自己行走江湖的岁月,思绪慢慢回到二十年前那件改变他命运的事件,想起了那个救赎了他的人。
他喝了一杯酒,酒味香醇,就如同他此时的内心,百味杂陈,这是经历过岁月洗礼的中年人常有的情感。
江川登场时,他饶有趣味地盯着这个年轻人,跟自己打赌这年轻人绝不是是龙啸天的对手。当江川持剑而立时,他突然有了一种恍然若梦的感觉,他在江川身上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那是二十年前救了他性命的高大身影,他眨眨眼,心中惊讶地想,“太像了!”
而等江川施展开剑法时,他的眼眶湿润了,心中的惊讶被感动替代,四十岁的人竟像个小孩一样不自觉地留起眼泪来,心中强烈地期盼江川能够赢。
江川并未找出龙啸天的破绽,他知道他是不会露出破绽的,便先动了手。他用剑的一大宗旨便是:若对手不露出破绽,便通过先手施压,来逼迫对手露出破绽。他对自己的剑法有着绝对的自信,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剑法压迫力有多强。
龙啸天只觉得江川动手的下一瞬间,便有成片的剑光向他笼罩过来,伴随着江川的闪转腾挪,他觉得他周身的每一个方位都受到来自江川的威胁。
江川的步伐和任九州一样灵动迅捷,唯一的区别就是他更高,步伐更大;而他的剑法与任九州的剑法则是天差地别。
任九州的剑法干脆简洁,追求以最少的动作来达到制敌的目的,而他的剑法则是一种精巧,充满想象力的剑法;任九州的战斗总是充满佯攻,以求找出破绽制敌,而他的剑法每一招都是实攻,通过变化与频率击败对手。
他用剑时,上一秒还在右手上的剑下一秒也许就到了左手上,本来正握着的剑柄,下一秒就倒着出现在手中;他的脚踝、膝盖、腰椎、手肘、手腕异常灵活柔软,他的身体几乎可以做出各种各样的动作,有些动作甚至显得有些奇异扭曲。
手上的细节操作加上身体的各种变化,他的剑可以从任意角度,以任意方式(刺、撩、点、划等)攻向龙啸天。
月光之下,随着他的身影,剑身反射出的霜寒之光竟显得十分绚丽,他白色衣袂飘飞,给人带来一种华丽、飘逸和赏心悦目之感。不时有人为此惊叹、喝彩。
有一招是他轻微跃起,挥剑从右边点龙啸天的左臂,被龙啸天横剑格挡住。下一秒,江川竟然松开右手,将剑甩到空中,身子一扭,用左手握住剑。此时他几乎是背对着龙啸天。
龙啸天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大破绽,挥剑向他背上刺去。红音率先惊呼了一声,心脏剧烈的颤动了一下,然后人群中也紧跟着传出一片惊呼。大家都以为江川必定会被这剑所击败,但任九州很淡定,他知道江川的剑法就是这个样子的。
果然,江川背后仿佛长着眼睛一般,不等龙啸天的剑刺到,他便朝身后挥出一剑,将龙啸天逼退了。
二人切磋过程中,这种惊呼声此起彼伏,因为好多次江川都身处险境,但好在最后都有惊无险。
江川这种剑法是最难的,为什么这么说呢?想要用剑伤人,最简单的方式是直接用剑刺,刺的速度最快,路程最短。江川的剑法呢则是动作一大堆,这些动作与刺相比会显得不够高效,但好处在于多变,使人防不胜防。
这种剑法很难领悟要旨,如此使出的剑就会变得冗杂,沦为花把式,绝不可能是江川变现出来的华丽与飘逸。
不过好在楚白是一位顶尖的老师,江川也是非常有天赋的学生。他们经过很多讨论,改进了很多地方,使剑法中绝没有一个多余的动作,每个动作都恰到好处,有它独特的意义和作用。
龙啸天被逼得步步后退,他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压力,不过也仅仅是压力。他的动作虽然被迫快了很多,但依然透露着从容。
台下绝大部分的人都觉得江川会获得最终胜利。但江川清楚,自己几乎已用出了全力,而龙啸天还有很大一部分余力,任九州也从他的步伐中看出了这一点。
为什么说是几乎用出了全力,因为这是切磋而非搏命,搏命时的剑法又是另外一种境况了。
江川准备做最后的尝试,他收起凌厉的攻势,向后拉开一个身位,准备再刺一剑便认输。但就在他退后的一瞬间,龙啸天却一改从容的姿态,突然脚下一个箭步,直接向江川胸口刺出了一剑。
江川心中大惊:“快剑!好快!”
所有人都被这突然的一剑惊到,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因为这一剑实在是太快了,江川绝对躲不开,甚至看剑势,龙啸天是否能收得住这一剑都成问题,也因为这一剑实在是太快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