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怀疑我?”子勤怒极反笑,逼近行苍,高声反问。
行苍后退一步,躲开他乱飞的唾沫,淡淡道:“准确来说,我是怀疑医圣身边的所有人。”
“就那破玩意儿,我偷它来做什么?”
子勤脱口而出的话让刚刚推开窗的玉怜春惊得猛一回头,“破玩意儿?”
发现自己说出了不该说的话,子勤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医圣。
医圣叹了口气,脊背微弓,面色有些颓然,“我来说吧。”
他顿了顿,似是在思索如何开口,好一会儿才道,“你可知我的年纪?”
“不过而立。”行苍答道。
“对,”医圣捉住垂到身前的一缕发丝,微微举起,“可我已经满头白发了。”
他的语气悲凉中带着些释然,像是一位行将就木的老人在回首自己的一生。
“今日的品鉴会不过是个噱头,真正的目的,是将我的医术传承下去,我啊,已经没几年好活了……”
“怎会如此!”伏偃不可置信地看向医生,颤抖着手抓上医圣的袖口。
医圣淡然一笑,继续道,“只因渡魂针不是我们这些寻常人有资格使用的,一般人拿着根本用不了,我算是一个意外,但是动用之后却发现自己身体正在逐渐苍老。”
“我是保养得好,看起来跟我的年纪差不多,实际上啊,我顶着的是七八十岁老人的身子哩。”
他伸出手上下翻了翻,“不过,我用这双手,从阎王爷手里抢回来好几条命,也算是无憾了。”
伏偃眼眶泛红,嗫嚅着叫了一声,“先生……”
“可不兴哭,又不是因为你才这样的,”他安抚地拍拍伏偃的手臂,“放心吧,等我死之前我一个人偷偷跑得远远的,你们这些人,哭哭啼啼的,烦人的很,可不许给我着白衫麻布,难看得很。”
说着,他嫌弃地看了眼一身白的玉怜春,继续道:“子勤跟我最久,他是知道这一切的,你们也不用怀疑他。”
子勤脸上早就没了怒意,刚刚还气得脸色涨红的少年此刻耷拉着眉眼,像只无辜可怜的小狗一样,孺慕不舍地靠在医圣身边。
他的模样看起来有些滑稽,但此刻谁都没有心思嘲笑他。
“我们会找出偷渡魂针的人,”行苍站起来,眉目间满是坚毅,“它应该被用在正途上,而不是落在恶人手中,作为牟利、害人的工具。”
“那么,郑伯,”玉怜春自己没发现,他说话时声音不自觉放柔了许多,“您可否想想,还有哪些人知道渡魂针放在何处的?”
“子勤和子俭都知道。”
玉怜春挑眉道:“就只有他们?子俭也知道渡魂针的害处吗?”
他就差直接说凶手是子俭了。
“不可能是子俭!”子勤立刻反驳,“我自小与他一起长大,他的为人我再清楚不过,连撒谎都不会的人,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