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半柱香后,阮怜雪就醒过来了。
她起身后见炎辰君与炎辰离坐在不远处谈话,她起身,理了理衣裙,迈着莲步走了出来。
她先是对炎辰君行了个礼,接着一脸笑意地走向炎辰离,朱唇轻启,柔声唤着:“离。”
“醒了。”炎辰离见到这样的‘阮怜雪’,突然觉得有些不习惯,泠梦从来不会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话,也不会这样叫他,她总是大咧咧地,毫不温柔,连名带姓地叫他:炎辰离。他喜欢她这样叫他,每每听到她特有的语调,用一种近似调皮,又有些亲昵的声音叫出他的名字,总会让他觉得心狠狠地触动。
有这种反应的不只炎辰离一个,炎辰君淡淡地看了眼那巧笑倩兮的女人,怎么看怎么不舒服。要说阮怜雪从来就没在他面对失过礼,总是大方得体,待人也是和善温煦。他与她也可以说自小相识,可不知道为什么,打从小时候见到她的第一眼,看到她那飘浮的眼神,他就觉得不舒服,每每都让他觉得,阮怜雪每一个人眼神里都是满满的算计。所以,哪怕相识这么多年,他与她却没有过太多的交集,如果不是她嫁给了炎辰离,怕现在都要形同陌路了。
“如果没事,我也回去准备下了。”他等在这只是想看看泠梦的情况,现在已经没有留下的必要。他朝着阮怜雪微点了个头,再与炎辰离对视一眼,便起身离去。
阮怜雪对刚才炎辰君的招呼,回应得也是极为冷淡。
炎辰离等炎辰君走后,本想找个理由留下阮怜雪,哪知,他还未开口,就听阮怜雪说:“离,晚宴快开始了吧!你稍等我一会,我去换身衣裳,准备一下。”说完,也不等炎辰离回应,就自顾拿了套衣裙,往屏风后走去。
炎辰离知道她是故意的,见她这样,他竟也开不了口。
阮怜雪也没问为何没人侍候,自己换好了衣服,梳了头发,换回她以往的装扮,不是穿金戴银,却也没失了风头。没有泠梦的清新,却也多了一份华贵。
“可了走了。”阮怜雪见炎辰离没有起身的意思,也不开口询问,直接地叫他出门。她不会给他拒绝她的机会。
“嗯。”炎辰离淡淡地应了句,语气中有些无奈。心里,多少是有些愧疚的。
今天的家宴在猎场内,露天而席。
阮怜雪与炎辰离到的时候,人已来来三三两两,说要回去准备的炎辰君也早已入席。
她走在炎辰离身边,一入席,她就觉得有几道视线追着自己,不着痕迹地扫视了一圈,就微微低下头,和往常一样,一副柔弱恭顺的姿态,没人发现,她低垂的眼眸里,藏了多少复杂的情绪。
在场的人里,有大半的人在看着她,炎辰景的眼神她很熟,他对她的心意,她一清二楚,他那火热的眼神她毫不意外,虽不屑,却也是满足了她的虚荣心,每当她看到炎辰景如此看着她,萧香香那青紧交加的脸色,她的心里就特别的痛快。
炎辰君也看了她一眼,只是那眼中,是浓浓的失望,还有一丝复杂。
换了从前,她是不在意的,她一直知道炎辰君不待见她,因为他与炎辰离的感情好,她也试着与他交好,可他对自己总是敬而远之,试了几次无果,她也不再自作多情。心里不舒服那是必然,她从小到大都是焦点,如此被人嫌弃,心里哪里能舒服。只是,不舒服又能如何?她也只能安慰自己,不待见便不待见,她在意的,只是炎辰离的看法,炎辰离的心,其他的人,她倒没太多的放在心上。
哪曾想,自从自己身子出了问题后,炎辰君倒是一反常态,从药奴口中得知,炎辰君与‘自己’感情甚好,第一次见面时更是两人对饮共食,有说有笑,还惹得炎辰离吃了顿飞醋。看样子,炎辰君也是知情者。
想起他对自己的态度,再听药奴说起他们白日的相处,阮怜雪就气不打一处来。一人来历不明的阴魂,占了她身体不说,还抢了她的夫君,更让一向厌恶她的八皇弟对她如此上心,她到底有哪点这般吸引他们!
另外两个她没见过,但她猜得出来他们的身份,前段日子,她在药奴口中探知不少事,还从夜里服侍她的婢女口中套出不少话。
唐云,后来娶了玉国公主的文状元,她一进来,他的眼神就没离开过自己,眼神没有炎辰景那般火热直接,可阮怜雪就是知道他那眼神的深意。
贺楼逸轩,武状元。不得不承认,阮怜雪第一眼看到这个男人的时候,心里被狠狠地惊艳了一把,他的五官长相,却不亚于她这‘第一美女’。出色的外表,清冷的气质,这绝对是一个足以让全天下女人疯狂的男人。如果不是她有了炎辰离,怕也会为这样一个男人怦然心动。实在是太完美了!
只是,这男人在与她不禁意对视过后,眉头微微皱了下,眼中竟有丝与炎辰君一样的失望情绪,接着便偏过头不再看她。阮怜雪心一突,莫非,他在看的,也是……
贺楼逸轩身边的女子,此时正用一种怨毒的目光,死死盯着她。
想来,这白日的自己与这贺楼逸轩的关系也不简单。
还有一个,就是一向不与人相交,总是一幅高深莫测的样子的六皇兄,他竟也在偷偷地打量她。只是他的眼神有些奇怪,只是打量,略有些疑惑。
阮怜雪心里陡然冒出一团火。这女鬼,用她的身体与离有了私情不只,竟还勾三搭四,做出这种会败坏她名声的事。真是不知廉耻!
她沾的,还不是她阮怜雪的光!没有她这倾城绝色的容颜,她哪能如此轻易就勾引得到这些男人。
这些风光,这些眼神,看的该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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