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自然不会没有目的的。
那个香囊里一种类花叫泣血芙蓉,是芙蓉花的一类,这种花产量少,长得又不甚娇艳,小小一朵,稀稀拉拉几片花瓣,但它有个奇特之处,就是那花瓣鲜红似血,花瓣一旦沾水,原本清透的水珠会就会被染得如鲜血一般,顺着那细细小小脆弱不堪的花瓣滑落。如花瓣泣血,故名曰,泣血芙蓉。
这种花长得不怎么样,除了那奇特的染色能力外,还有一点就是,它的香味相当独特。清雅淡然,主要的是,它的香味持久,将花瓣制成干花做成香包,可维持香味长达一年。只是这泣血芙蓉品种稀少,只在皇宫中有那么几株,所以只有皇室中人,才能配戴得起这泣芙花瓣做成的香囊。
泣血芙蓉本身是没毒的,只是世间万物相生相克,泣血芙蓉偏偏与我们日常生活中一种东西相克,若闻过这香味,再食用百合,便会成为剧毒。
自然,今天这晚宴上是不会出现百合的,她知道炎辰离喜欢吃水晶虾仁,这道菜里面就有百合这一食材。炎辰离这段日子总是回府与阮怜雪一同用膳,这道菜基本两天就会上一次,只要阮怜雪带着这香囊,那味道炎辰离自然能闻到,她要的,是炎辰离的命!
她也不怕阮怜雪会丢弃这香囊或者收起来,因为她了解阮怜雪的个性,这个人注重外人的眼光,注重体面,皇后赐的东西,怎么样她也会带在身上几天做做样子,哪怕不戴,泣血芙蓉的香粉很是沾身,一旦上手,香粉会自然会依附,刚才阮怜雪包香囊的举动她不是没注意到,只是她并不在意,阮怜雪的香囊她事先用泣血芙蓉的花瓣捣汁泡过了,她伸手接过的同时,手上早已沾上那味道,三天之内都洗不干净,除非炎辰离不碰她,要不,这道味他绝对会闻得到!
泣血芙蓉与百合相克的事,外人是不知晓的,连她自己都是无意中得知,这泣血芙蓉与百合竟会产生剧毒,平日她也喜爱用泣血芙蓉花瓣当香料用,哪知有一日,一宫女替她做过香囊后,因手工好,她心喜,当场赐了块百合糕点,那宫女竟因此毒发身亡,泣血芙蓉全麟鸠也就她宫中有的那几株,外面的人又如何能知道这其中的懊妙。这花毫不起眼,如果不是她喜爱那香味,怕也是不会上心。
平想着借唐云的手杀了炎辰离,哪知这唐云并没有自己想像中的有能力,当唐云送来那封将事情压后的信条后,她就知道,唐云失败了。他能等,能再等机会,可是她不能,她等不了了,万一这狩猎结束后,皇帝一道立储的旨意下来,一切就成定局。她唯有兵行险招,用自己一早想好的方法,先下的为强!
见大家都收下了香囊,皇后也不再将目光留在炎辰离夫妇身上,她怕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此时,炎风扬的心中也是心思千转。他知道皇后这动作定是有猫腻的,可他又不能当众阻止这事,怎么说都是女人家赠些小玩意,他还能说不许吗?他不怕皇后耍些小心思,就怕这小心思会要了阮怜雪的命。
不过,皇后此举倒也帮了他一把,皇后的动作大家自然是心知肚明的,人就是这样,最简单粗俗的手段,有时最是好用。皇后明明显显的动手,不是想同归于尽,就是胸有成竹,自信不会被查出她的手法。
你就算猜到我送的东西有问题,那又如何,有本事,把问题指出来啊!
就是笃定无人能查出这泣血芙蓉的秘密,她才会用上这一手。可这事事关炎风扬“药引”的生死,他自然多留了几份心,所以皇后礼物一送上,他就立马朝着身边的李公公使了个眼色,李公公急急退了下去,去找唯隐老人,告诉他这里的事。
一场赠香囊,晒情深的戏码后,大家开始食不知味地品着这一桌的美酒佳肴。席间场子一度冷场,反倒是皇帝一人时不时地说不几句缓合气氛。众人是问一句,答一句,勉强吃了个七八分饱。
这时,皇后突然又说话了,她笑着看向阮怜雪,开口说道:“怜雪,自上次宫宴后,本宫对你那一手鼓艺念念不忘,不知今日可否再为本宫凑上一曲,一饱耳福。”打鼓也算是个力气活,让阮怜雪活动活动,体温会加速香味的散发,特别是她还把东西放在怀中。
“击鼓?”阮怜雪明显一愣,她何时会击鼓了。
炎辰离心中暗道不好,他是没料到皇后竟然会在这场合下提出要让阮怜雪击鼓。
“母后,怜雪最近身子不太好,击鼓之事耗神耗力,她现在的精神状态,怕是做不来,让母后失望了。”炎辰离淡淡地回绝。
阮怜雪悄悄看了炎辰离一眼,心中顿时明了,想来是那白日的‘阮怜雪’曾在众人面前表演过击鼓的技艺。没想到那女鬼竟还会这么一手。
她缓缓地起身,对着皇后欠然一笑,轻轻回道:“让母后失望,是臣媳之过,不过难得母后有此雅性,臣媳虽击不了鼓,但求可为母后抚上一曲,以抵怜雪之过。望母后成全。”她阮怜雪不只是第一美女,更是第一才女,她的舞艺琴艺一绝,无人能及,怎么可以让大家只记得那赝品的鼓声?
她的提议让炎辰离不悦地皱了皱眉,他总感觉阮怜雪有些不一样,但到底哪不一样却说不上来,他怎么觉得,怜雪像是有意在做些什么。
“抚琴吗?好!朕突然也想听怜雪抚上一曲。来人,备琴。”皇后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炎风扬就出声打断了她要说的话。
“臣媳献丑了。”阮怜雪一步一生花地走到中间摆好的琴桌前,纤纤玉指放于琴面,轻轻一挑,一声悦耳的琴音随之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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