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轻摇,可这话说出来,就连祖兴德自己也笑了,不是哑然失笑,而是鄙夷的嗤笑。他祖兴德十几年苦学本领,十几年的世俗实践,若说一些晦涩难懂面相他看出来也就罢了,可难道他连是阴阳都分不清?
这简直荒谬至极!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种荒谬的可能性,在周乾宇心中,却好像理所当然一样,得到一个让他暴跳如雷的答案,气得他浑身颤抖。
“当然如此!”
“你……”
“你什么你?你以为她阳气过盛是吗?所以你要用阴物来平衡?”
面对周乾宇的质问,祖兴德竭力压制额头暴跳的青筋,怒目圆瞪,咬牙切齿道:“难道不是?”
“可问题是,谁特么告诉你,她阳气过盛了?”
“一派胡言,你,你……”
阳气过盛,自然需要阴气镇压、抵消。
这是一种相对来说过于粗暴的极端方法,但用在莫言情身上并不算过分,毕竟她有绝症,一旦爆发,那可是危及生命,和所谓死人陪葬,甚至佩戴过的明器比起来,实在算不得什么。
纵然周乾宇是个古玩鉴定好手,能看出青石手链是明器,顶多点出来也就罢了,可他还能判断出,此刻阴气强盛的莫言情身上,远非一件明器,还有一块阴邪至极的阴灵石,那这就绝非古玩大师的能力了。
自己这是碰到了同道中人!
若是如此,祖兴德尽管惊讶周乾宇年纪轻轻,就有一身相当了得的相术,可既然同道中人,他难道看不出莫言情的命理纹路?他能,因为这位莫小姐的绝症征兆与阳气过盛有巨大关系,且表现得极为明显,可以说只要有两下子的相师,都看得出来。
既然如此,周乾宇还明着解释明器与阴灵石的来历,这不是存心吓唬莫言情这种世俗之人?
这不是摆明了想要让莫言情因为恐惧而丢弃那两个物件,以此中断阴物对阳气的镇压?
再联想之前他对药方的说法,祖兴德明白了,这小子,虽然也算的上同道中人,但显然,对莫小姐的面相,有不同看法,只是……
“现在那手链和阴灵石取下了,你不也是相师吗?那你小子给我看看,到底是我祖兴德睁眼瞎,还是你小子瞎了眼?”
事实上,确实如祖兴德所说。
卸下手链和阴灵石后,也不知是不是错觉,莫言情的面颊显得越发光彩耀人。
扫视一圈病房内几人那眼中不可抑制的惊讶之色,祖兴德冷笑连连,目光一凝,看着那眉头微微挑起,但仍旧一脸淡然的周乾宇:“额线下垂三毫三,左耀红光,右照黄光,眉心溢光,人中上抬,方正大气,这是什么情况?《麻衣相术》你要没读过,我可以理解你年少读书少,那我倒要问问你,红黄之色代表着什么意思,难道你也不知道?”
周乾宇不可能不知道。
红黄代表的是火焰,是光明、炙热,自然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代表的是阳气。
当然,也有另一种可能……
“那是正气,而非阳盛之兆!”
周乾宇像是看白痴一样,看着脸色刚刚恢复一丁点得意的祖兴德,嘲讽道:“按照你那额线三毫三的说法,你不仅出自名门正派,应该还是颇有影响力的天星派分支九相门一脉吧?可是,出自北宋大术师陈抟陈希夷《术说》中,有一篇,是介绍他和你们天星派的先贤礼东饶的术谈,其中提到过一句:鬓线三毫三,邪孽尽诛,妖鬼皆避。”
如此解释的话,这分明是霸道至极的正气,而非阳气。
不过,话说完后,周乾宇便自顾自摇了摇头,目光怪异的盯着莫言情那俊俏的脸颊:“但其实我说的也并不准确,正气是正气,只是这种无比霸道的正气早已超脱了正气的范畴,已经成为尊贵至极的……皇气。”
皇气?!
病房内,四个人,有三个都被周乾宇的答案给惊住了!
但祖兴德是什么人?
“胡说八道,信口胡诌,荒谬更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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