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五十年代初期,新中国成立,中国百废待兴。全国人民进行土地改革,实行土地所有制,借以解放农村生产力。全国发展农业生产,把全国的土地统一地、公平合理地分配给无地少地及缺乏其他生产资料的贫苦农民所有。1952年,土地改革的完成,彻底摧毁了我国存在两千多年的封建土地制度。土地改革真正实现了中国农民数千年来得到土地的奋斗目标,使农民真正从经济上翻身作了主人,从而最深入、最广泛地调动了农民群众的建设的积极性,使农业生产力获得了极大的解放。
新中国成立后,由于西北地理位置偏僻,加上当地政府念及孙福乐善好施,受到当地人们的拥护,当地政府便没有批判孙福这个地主。政府没收了孙福所有土地,只留下一部分土地让孙福自己耕种维持生活,让孙福真正的成为孙家村的农民。由于受到村民的拥护,孙福继续担任孙家村的村长。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能逃过地主剥削阶级的高帽子,孙福也无所谓自己的土地了。
到了1952年的时候,老孙家由刚来陕西的时候一家六口人,变成了三口人。老三已经15岁了,老四已经10岁了。孙氏与老三和老四生活在一起,靠着政府分的三亩土地土地生活着。孙家村很多人认为,孙氏原本是外来客,分了原本属于他们的的三亩土地,于是这些人便对孙家坏恨在心。
老三这时候已经在何寨镇上初中了,老三聪明伶俐喜欢学习,孙氏虽然日子过得凄苦,可是看着自己的孩子能上学,内心感到十分的快乐。老三从小到大都不太爱说话,也不喜欢和其他小孩子一起玩。老三总是一个人放学后,安安静静的回家,然后和自己的弟弟老四玩。如果在外面有大人叫老三,老三也不打招呼,总是对着自己打招呼的人微笑,老三微笑很甜,就像四月的春风与八月的秋风令人陶醉。
一天下午放学后,老三一个人从何寨往家中走,走到孙家村口的时候,杨大胆带着一群小娃娃来到了老三的面前,老三看见了杨大胆后,便往杨大胆旁边走。看见老三想饶到自己旁边过去,杨大胆绕到了前面,对着老三说到:“老三,你给我说句话,你不给我说话你就是个闷葫芦。”杨大胆一直盯着老三看,老三低着头,手一直捏弄自己的衣服。看见老三不说话,杨大胆一把推到了老三,看见老三一屁股坐在地上后,杨大胆和其他的孩子“哈哈哈哈”地大笑起来。
狗蛋看见杨大胆欺负老三,狗蛋心里感觉非常的难受,狗蛋用手拉了拉杨大胆的衣服。杨大胆感觉自己的衣服被人扯了一下,然后回头看见了眼睛里面满是乞求的狗蛋,杨大胆变得难看起来,用手锤了狗蛋一下,然后对着狗蛋:“狗蛋,你怂真是个蔫蔫蛋。你想啥我能不知道么,少胡吱吱,不然连你一起收拾。”杨大胆说完后,看着狗蛋眼睛满是惊恐,杨大胆一把抓住狗蛋的胳膊,然后拉着狗蛋进了孙家村,后面的孩子看着杨大胆和老三进了村子后,也进了村子里。坐在地上的老三看着杨大胆和孩子们离开后,老三站了起来,用手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土,然后一个人走向了村里。
老三回到家后,孙氏看见了满身尘土的老三,孙氏对着老三说到:“老三,你咋身上全是土印。”老三听见了母亲的话后,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衣服上面全班都是土,老三抬起头,对着孙氏说到:“妈,今个风大,路上咩咩土吹了我一身。”老三说完后,不在看自己的母亲孙氏,从书包里面取出自己的书,把书放在桌子写作业。孙氏心里明白,自己一家人是外乡客,别说自己的儿子受到其他小孩子的欺负,即使自己,也是经常受到同村人的欺负。
快乐总是短暂的,灾难又一村次降临在这个贫弱的家庭上面。有一天,炎炎烈日下,孙氏一个人在地里干活,孙氏把锄头提起来,又用力将锄头甩下去。锄头被甩到土地后,孙氏用力将锄头向后提,然后土便被翻了出来。锄完一锄头后,孙氏又提起锄头去翻下一片地。太阳底下,孙氏的额头上面全是汗水,孙氏拿起挂在脖子上面的毛巾,然后在脸上擦了擦。孙氏抬起头看了看火红的太阳,由于太阳太烈,孙氏用手挡了一下太阳。突然之间,孙氏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孙氏感觉自己的手没有力气。她的手刚刚抬高锄头,准备往下甩,可是她却感觉使不上劲了。“啪”的一声过后,孙氏的锄头掉在了地上。随着又传来“怦”一声,孙氏倒在了地里。
附近的村民看见孙氏倒在了田地后,赶紧跑到了孙氏的地里,将孙氏背回了家中。村民将孙氏背回家后,然后村民请了村里的老中医为孙氏诊断身体。老中医为孙氏搭完脉后,翻了翻孙氏的眼睛,又把孙氏的嘴翻开,看了看孙氏舌头。
村里的老中医为孙氏看完病后,老中医对着村里的人说到:“孙氏得了软骨病了,人倒是没有啥大事。就是以后不能在从事繁重的农活了,只能在家煮饭,或者干一些缝缝补补松烦的活。”孙氏听见了老中医的话后,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脸上变得惨淡刷白。孙氏眼睛里面的泪水慢慢的流到了脸上,不一会,孙氏的脸上全是泪水。孙福看见孙氏这个样子,便安慰孙氏到:“老三他妈呀,别木乱了,你老三也长大了,你的日子塌不了。”孙氏“嗯”了一声回应孙福,然后心情慢慢的平复了下来。孙福看见孙氏心情好转,便对着村民们喊到:“孙氏情况好点了,都回去吧。”孙福说完后,村民们互相点点头,便就都离开了孙家。
晚上,老三看着自己的憔悴的母亲,心里感觉到非常的难受,老三对着自己的母亲说到:“妈,你现在得了软骨病,不能干地里的活了,你就在家纺布吧,地里的活就交给我吧。”说完后,老三目不转盯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孙氏。
孙氏怜爱的看着老三,摸了摸老三的头,然后对着老三说到:“咱家已经这么穷了,要不你别上学了,安心在家种地吧。”说完后,孙氏安静等着老三的回复。
老三看了看自己的母亲,又看了看自己的书包,对着孙氏说到:“妈,我喜欢上学,我一边上学,一边种地。”说完后,老三满脸期待地看着自己的母亲。
孙氏看见老三这么喜欢上学,也不好不让自己的孩子上学,便对着老三说到:“老三,那你就一边上学,一边种地吧。”孙氏说完后,老三开心地对着孙氏笑着。
有一天晚上,老三的老师把老三自己的宿舍。老师看了看老三,然后“咳咳咳“顿了顿自己的语气,然后悲伤地对着自己最喜欢的学生老三说:“你家里实在太穷了,你妈得病了不能种地,你弟又还小,你还是不要上学了,回家种地照顾你妈和你弟吧。”老师说完后,眼睛一直看着老三。
听见老师的话后,老三用力拉扯自己的衣角,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了,老三眼里的泪水一直在打转,老三颤颤巍巍的给老师说,“老师,我就想上学,我不怕苦,我可以一边种地一边上学。”说完以后老三就已经泪流满面,老三也不擦眼泪,任由眼泪在自己的脸上肆意流下。
老师被这个爱学习的孩子感动了,老师被老三朴实的话语感动了,老师被一个单纯只想上学的学生感动了。老师皱了皱眉,然后伸出自己的手,摸了摸老三头。从兜里拿出自己的手帕,用手帕为老三擦干了眼泪,老师对着老三说,“男子汉,流血不流泪,以后不许哭了。罢咧,老师以后再也不劝你辍学回家种地,”说完老师拍了拍老三的肩膀。听到老师的话后,老三止住了哭泣,然后对着老师点点头。
老三每天早上六点起床上学,下午五点放学以后,老三就立马飞奔回家里。回村后,杨大胆总是带着村里的孩子总是三五成群的出现在老三的面前,然后杨大胆便趾高气扬的站在老三面前,嘲笑老三到:“你个碎皮娃,你弟还吃奶哩,你妈都不能动弹咧。你还光想着上学,你真是没良心的东西。”听见杨大胆的嘲讽后,老三也不生气,老三低头不语,然后快速的离开人群。杨老三看着老三离开后,然后对着孩子们挥舞着自己的拳头,孩子们“哈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杨大胆回到家里后,杨老大看了看风急火燎的儿子,然后语重心长的对着杨大胆说到:“儿子,我听村里人说,你老是欺负人家老三。你是不是闲的蛋疼,就爱坐这缺德事,咱老杨家也是根正苗红的老实家庭,你在不要这样糟蹋先人的名声咧,你真是把我能气死。”杨老大看着杨大胆露出了厌烦的表情,杨老大继续语重心长对着杨大胆说到:“大胆啊,你早早就不上学了,大不说啥,我也不爱上学。可是你不能欺负别人,你要好好滴做人,要给咱老杨家挣气哩。”
杨大胆瞅了瞅因为教育自己说话太多而变得气喘吁吁的父亲,杨大胆笑着对杨老大说到:“我我滴大哩,我知道咧,咱老杨家在我这一代肯定发扬光大。”看着儿子接受了自己的教育,杨老大满意地点了点头。
老三到了家里后,基本就已经五点半了。到家后,老三走到房间,放下书包,对着正在房间纺布的孙氏说到:“妈呀,我吃点饭,我就去地里。你别太辛苦了,我走了啊。”不等孙氏回复老三,老三便跑出了房间。看着老三匆匆忙忙的身影,孙氏“唉”了一声。跑到厨房后,老三拿上两块菜饼,赶紧就往地里跑。其实老三吃的哪里算菜饼,连麦面都没有的菜饼,全部都是包谷麸子,菜饼里面的菜还是老三从地里找的。等到菜饼吃完后,老三也就到了地里。
老三到了地里后,已经到了晚上六点多一点。天麻乎黑的时候,农村一家人便都已经聚在一起谝闲传,而老三却还一个人在自家的地里日弄庄稼。老三眼睛用力点的盯着地里的苞谷苗,用锄一锄一锄去锄掉苞谷苗旁边的野草。看见野菜后,老三就兴奋采下野菜,放在一边。七点多一点的时候,老三便把地锄完了,然后老三就扛着锄头,抱着野菜,赶紧往回家跑。
在回家的路上,老三一不小心被一个石头拌倒了。被拌倒后,老三坐在了地上。然后看着自己的裤子,膝盖的裤子被地磨了一个大洞,膝盖也被地擦破了皮。老三嘴里小声喊到“啊啊啊”的呻吟声,然后用手在地上抓起一点在咩咩土,慢慢将咩咩土洒在伤口上面,嘴里喊到:“不疼不疼不疼。”慢慢地,老三从地上站了起来,扛起锄头,抱着野菜,一瘸一拐的向家里走去。
到了晚上八点的时候,老三回到了家里了。老三将锄头靠在门外的墙上,将野菜放在锄头的旁边,然后一小步一小步地走进了房间。孙氏好奇地看着老三慢慢走着,然后问老三:“老三,你咋走路看起来怪怪的。”
老三对着孙氏笑着说到:“没事没事,我学贼娃子走里哩。”孙氏和老四听见老三的话,便“哈哈哈”大笑起来。老三脱掉自己的鞋子,然后爬上了炕。老三看了看睡在自己旁边的老四,用手拍着老四的背,然后从嘴里发出来了美妙的歌声:
编编编花篮
编个花篮上南山
南山开满红牡丹
朵朵花儿开得艳
银个丹丹银牡丹
银牡丹那个哪哈依呀嗨
伴随着美妙的儿歌,老四很快就入睡了。老四慢慢的长大,也不像小时候闹姐姐一样闹老三,可能老四感受到了哥哥的不容易,尽量去体谅不被命运眷顾的哥哥吧。等到把老四哄睡着了以后,老三就赶紧从自己破旧的书包里面拿出书本来温习功课。累了一天了,刚刚拿出书本还没有看一会,老三就困的睁不开眼睡着了。
老三睡着了后,孙氏看了看地上老三的鞋子,鞋子已经被磨的剩的一个薄鞋底了,鞋面子的布也被擦掉了好几个洞,鞋尖还有几个破洞。孙氏明白,由于老三上学下地总是来回跑,所以特别费鞋,看着自己儿子穿的鞋子,孙氏的眼泪不断地从眼睛里面流了出来。孙氏在一旁看着熟睡老三,悲哀的“唉”叹了一口气。本来孙氏今天是要劝老三不要上学了,孙氏虽然自己不认识字,可是看着老三这么爱学习,孙氏也就由着老三去了。孙氏只恨孙老头无能,这么早就抛弃他们母子去了另一个世界。孙氏也恨自己无能,要不是自己得病了,老三也不会这么辛苦,既要种地还要上学。孙氏不恨老大,当妈的咋能恨自己的儿子呢。
老三瘦瘦小小的力气不大,在犁地的时候总是因为力气太小把自己绊倒,老三被绊倒以后继续站起来犁地。有一天,村里人一群人聚在一起谝闲传,一个村民对着大家说到:“我就搞不懂,你说孙老三为看着瘦瘦小小的,力气也肯定没有多大,家里穷的叮当响,为啥被一天把沃娃能増死,娃还能能一次一次的站起来,且还没有半句抱怨。”村民们好奇地你看我,我看看你,大家都不知道为什么老三怎么坚强。孙福看见大家搞不懂老三,然后走到了大家面前,对着大家解释到;“这叫做读书人的风骨。可惜你们都不爱读书,如果以后你们的后代有爱读书的娃娃,你们就明白了。”孙福说完后,村民们云里雾里地看着孙福,孙福对着村民们摆了摆手,表示自己的也已经无可奈何了。
转眼间,老三到了初三。平时考试的时候老三总是班里的第一名,在初中期末考试时,老三毫无任何悬念的考上了新丰高中。
有一天晚上,孙福把老三叫到自己的家里,孙福对老三说:“老三啊,你咋是个麻迷子。你家里就你一个劳力,你弟还小,你不能上高中去,你要是上高中去了,你妈和你弟咋过活哩。”孙福说完后,便一直看着老三。
老三一直都很感激这个有恩于自己家庭的孙福,可是老三却不愿意放弃上学,老三用手拉扯着自己的衣服,眼睛一直死死的盯着孙福,老三低着头,小声地对孙福说:“我可以一边去高中上学,一边种地照顾家里的母亲和弟弟。”
孙福听了老三的话以后,一下子站起来了。皱着眉头,拍了一下桌子,生气的说到:“老三,你真的以为伯父啥书都不懂吗。百善孝为先,孝在我国五千年文明历史发展中占有重要的地位,在传统的各种美德中占第一位的。天地君亲师,亲在师之前,亲情大于书中颜如玉与黄金屋。孝悌忠义,孝情排第一。古人在亲人去世后,即使远在异国他乡,也要回家守孝三年。古先贤李密,拒绝晋朝高官厚禄,在家颐养祖母,孝义也。又如闻雷泣墓、卧冰求鲤、哭竹生笋等孝子事迹,可以作为我们的典范。无论社会在咋样变,如今你母亲年老,你弟年幼,你就应该承担起家庭重担,回家照顾母亲与弟弟。这事不用商量了,学别上了。”孙福说完后,便把老三推着到了自己的家外。
离开孙福家后,老三一个人在街上走着,冷风吹在自己单薄衣服上面,老三感觉不到一点冷。夜里没有一点点声音,村里的狼狗也不叫唤了。突然之间,也没有了风声,老三觉得这夜,安静的有点可怕。
第二天一大早,老三一个人偷偷的跑到新丰去看高中。老三心里想,不管自己能不能上高中,自己也一定要去看看自己考上这个高中是什么样子。老三第一次去新丰镇,新丰镇把老三这个土包子吓了一跳,与其说惊吓不如说惊喜。老三从来没有见过一米多高的大灯笼,灯笼看着是那么好看迷人,还有各种各样好看的衣服。老三走近去看这些好看的衣服究竟是长什么样子,可是刚走近,老板就赶紧走到老三面前,挡着老三的视线,然后用手指着老三,皱着眉头,对老三喊叫到:“小叫花子,看你大的灯泡子,赶紧批,真晦气。”不怪老板会把老三认成小叫花子,老三实在穿的太烂了,衣服上面全部都是补丁和尘土,尤其在外面晒太阳的大拇指显得特外刺眼。
老三被衣服店骂了以后,没有生气。老三低下了头,对着老板撇了撇嘴,轻声说了句:“叔叔,不好意思,我马上就走。”不等衣服店老板说话,老三便一个人离开了衣服店。老三离开后,衣服店老板对着老三是背影说到:“坎头子货。”离开衣服店后,老三继续行走在新丰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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