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闻人真自别了师父太玄,到附近镇上买了匹驽马,一路向虔州而去。倒不是买不起好马,当年离家时父亲便给足了金银作为盘缠,只是如今经朝代更迭,数十年战争,举国的马多在军中,何况这边陲之地。就这一匹驽马,还是当地落魄员外的坐骑。
不过离父亲寿辰尚有些时日,他也不必着急,一路缓行,尽享无边美景。
终于,二十天后,虔州城的轮廓出现在闻人真眼中。
此刻正处梅雨时节,阴雨绵绵,虔州城被一阵烟雨笼罩着。
“离家三年,也不知道家中如何。不过父亲早年白手起家,经营有道,挣下了偌大家业;大哥一直梦想成真,以秀才之身投入官场,如今已是南安县主薄,二哥子承父业,对商场颇有心得,这些年父亲也逐渐将家业交给他打理;三哥喜欢读兵书,习武事,如今在军中打拼。各有各的事情,平时也很难聚在一起,这次借父亲寿辰,可要好好聚聚。”闻人真暗忖道,又心想几位哥哥都事业有成,自己如今和师父学了一身的本领,也要闯出一番事业才行。
于是连忙打马飞奔,冲进城去。
等进了城,闻人真轻车熟路的往城南闻人氏宅子走去,等到了门口,闻人真猛地发现不太对,临近闻人正寿辰,闻人府仆役竟身着缟素,布置灵堂!
闻人真突然心头一悸,连忙下马拉住一个仆役,问道:“府中为何一片缟素?”
待仆役看清来人,竟哭了起来,连说:“四少爷你终于回来了,这几日府中突遭变故,老爷与大少爷身亡,二少爷昏迷不醒,三少爷尚未联系上,主母一夜之间就白了头啊!”
“噗!”闻人真突闻噩耗,一口精血喷涌而出,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直到月亮升起时,闻人真才醒过来,一睁眼,却见一个白发妇人守在塌前,正是闻人真的母亲,闻人刘氏。
“真儿你可算是醒了,吓死我了。”闻人刘氏声泪俱下,悲伤不已。
闻人真看着母亲一头白发,也悲从心起,连忙说道:“孩儿不孝,叫娘担心了。”又起身问道:“娘,到底怎么一回事,爹和大哥二哥......”
“唉,我们闻人家这是得罪了哪路神灵,竟突逢此劫啊。”闻人刘氏边哭边说道:“数天前,你爹因临近六十大寿,于是去城外白马寺进香,捐赠香油。回来后他说头晕,我正要给他揉揉,谁知他突然浑身抽搐个不停,郎中还未到便撒手人寰。”说到此处,闻人刘氏再也控制不住,掩面大哭起来。
“当时虚儿在赣县任职,灵儿外出经商,我立马准备派人召他们归来,谁知县里的公人却先一步到府上报丧,虚儿于任上中风而死,症状和你爹一模一样!”闻人听着,心中越发胆寒,他敏锐地察觉到,事情好像不一般。
“第二日,灵儿回来了,却是被下人抬着回来的。常年跟随灵儿的闻人普说,灵儿收到我的消息,星夜兼程奔丧,还未到城中,突觉心神不宁,头晕目眩,便昏了过去,如今也没有醒来,郎中说是中风所致。适才仆役说你昏倒在府前,可是吓煞我也!”闻人刘氏双眼血丝密布,突遭父死子丧的打击,偌大个家又要全靠她一个女人撑起,闻人刘氏早已身心俱疲。
“母亲稍安,真儿在呢。”闻人真听罢,也压抑不住,顿时与母亲哭作一团。旋即又悲叹驽马误事,让自己来晚一步。
当夜,闻人真看过二哥,便守在父亲和大哥灵前,直到第二日清晨闻人刘氏为他端来早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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