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密室里子婴长出一口气。
将孤竹妥善安葬后,他在孤竹的密室中按照孤竹所给心法已经修习一月有余。此时子婴只觉全身精神力气无不指挥如意,收发自如。
算算日子,只觉燕国派荆轲前往秦国,若有消息此时也该传来了。于是拿起身边长剑走出密室,却见得蒲鶮也在庭院中练武。
蒲鶮见子婴出来,看他神完气足,目光炯炯有神,便知子婴这个月进境极佳,不由欣喜。大笑一声道:“好小子,看来收获不小,来和为父切磋两招。”说完就从兵器架上取下一把长剑。
“是,父亲。”见蒲鶮兴致正高,子婴只得应下。
只见剑光闪动,蒲鶮持剑直进中宫,子婴向后跃开避过这剑,蒲鶮一声叱喝,连劈三剑,子婴一一格开。只见蒲鶮忽而左转,忽而右转,身法飘忽不定,子婴身形微闪,行若无事,两人一搭上手,便交手了五十来招。
最后两人同时罢手相视一笑,接着蒲鶮颇有些疑惑的问道:“刚刚你我动手,为何你一直防守,没有一式进攻?”
子婴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师父留下的剑法中前六式皆是防守,要想练后面六式攻招,必须得先练好前面六式。孩儿愚钝,到现在只学得前面六式’兼爱、非攻、尚贤、尚同、天志、明鬼’。”说完又看向蒲鶮,“师父应该是墨家弟子吧,墨家与儒家、法家、道家、纵横家并居五大家,他怎么还会被人追杀?”
“我也不太清楚,虽然他确实是墨家子弟,但成蟜公子遇到他时他已是墨家弃徒,听说当时墨家巨子亲自下令扑杀孤竹,那时的墨家已经分为两个派系,所在派系式微的他因为派系之争被人冤枉,在逃亡的路上他连杀数个追杀他的墨家弟子,又因为墨者之法:‘杀人者死,伤人者刑’。所以尽管后来他所在的派系获胜,但他自觉无颜回去所以留在公子身边。不过正好你现在得他传承,也算半个墨家弟子,可以前往稷下学宫,如果能洗刷掉你师父孤竹的冤屈并得到墨家的支持,那么对于我们的大业必定是一大助力。”
子婴点头称是,其实心里对于光复父辈荣耀并没有什么向往,他对于生父成蟜只觉得或许该记住这个名字,除此之外再无任何感情。但看到蒲鶮如此尽心尽力,他倒是觉得有些不好打断,毕竟这是蒲鶮的执念,樊将军更是为此付出了性命的代价。
正在沉吟间,看到福伯一脸急切的跑了过来,附在蒲鶮耳边说了几句话之后蒲鶮脸色大变,子婴心里顿时涌现出一股不安的感觉。
“发生了什么事?”子婴有些担忧地问道
“荆轲刺秦已然失败,现在整个襄平城戒严,许进不许出,恐怕太子丹是在寻找我等,他们应该是想要将罪名推在我等身上用来平息秦王怒火。可笑他们不知道就算没有这件事,以秦国的野心也是要吞并燕国的,这件事只是给了秦国一个借口,或许他们也知道,只是想要试一试,不然燕国国力衰弱,想要抵抗秦军的铁骑无异于痴人说梦。”蒲鶮眉头紧皱,接着缓缓说道,“不过他们应该很快就能找到我们,我们得想个法子。旲儿(虽然已经告诉了蒲旲他是子婴,但蒲鶮为了隐藏身份依然叫他蒲旲)待会你来我房间一趟,我有要紧事情交代。“
等到子婴再次进到蒲鶮房间时,却看见蒲鶮依旧如往常一般饮茶,看见子婴来了,蒲鶮指了指面前的蒲团说:“坐吧,说完就给子婴沏了一杯茶。”看子婴喝完后就开始说道,“这次燕军势大,我们怕是不可能全部逃出去了,后路我已经给你备好,你逃出去之后就去稷下学宫投靠墨家。“
“不,我要和父亲你们一起战斗。”子婴瞬间明白了蒲鶮的意思,挺起身子大喊。却突然觉得有些眩晕,惊叫道:”这茶……”随即倒地。在意识完全失去前只听到蒲鶮说“……我们死后你要秉承我等遗志好好活下去,我们会保佑你为父报仇,继咸阳之祖器,承父辈之基业……”
在子婴晕倒后,福伯从外面走进来看向蒲鶮,神色中满是不忍:“公子还小,没了我们的话公子以后只怕要吃很多苦,想要成就霸业只怕更加困难。”
蒲鶮长叹一声:“文王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那些磨难对旲儿来说也算是一种磨砺,如果他能获得墨家支持并重返咸阳,再加上当年蒙骜也曾起兵支持公子,我相信蒙家到时候也一定会响应,如此大事可成!”
“老爷,不好了,郡丞令狐恩亮带兵包围了府邸”门外一个家丁大喊。
蒲鶮闻言皱了皱眉头,低声道:“怎么这么快?阿福,快把旲儿送进密室,我去拖延一下。”
“蒲鶮,还不快快束手就擒!”蒲鶮还未走进大堂就已经听到了令狐恩亮的喊声。
听见令狐恩亮明显幸灾乐祸声音蒲鶮不由露出一丝讥笑,接着走进大堂戏谑道:“怎么?郡丞大人之前见到蒲某可不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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