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得分杀器
从此之后两个月内,斯伯丁学院男篮的队员没有好心情。
解散那天晚上,竟然都是各自消化,没谁喊着喝酒去。只有维叫了我们几个通宵上网打游戏。维在游戏里把名字改为“还我4秒钟”。
几天后,院里给维和大傻报销了医药费,又给每个队员发了企业赞助的补贴,此外还有亚军奖金每人二百元。
如果冠军,是五百。
队员组织了一下,就我们十二个人组局,兑钱去喝了顿闷酒,算是“这届篮球队的民间”散伙饭。
菜是没吃什么,白酒喝了不知道多少。
喝到酒酣耳热,苦中作乐地开始集体热闹,逮着资历浅的狠灌。大一学弟不能太欺负,那就是我了。队长突然发难让我喝酒,我说我跟哲、大傻一样的资历呀,队长不屑地摆手:“管你!给我喝!喝一圈!”
其他人也起哄。
喝一圈就是我拿一个二两玻璃杯,围着桌子转一圈,跟每个人都亲热几句,给人家敬杯酒,碰个满杯。
我不再推辞,说:酒!就左手攥酒瓶右手持杯顺时针去走圈了。
第一杯敬队长。我对队长说:“感谢队长这两年在队里对我的重点照顾、悉心关怀和大力提拔,谢谢给了我为院队打球的机会!都在酒里!”
队长愧疚而无奈地说:“唉,惭愧啊,哥哥耽误了你啊,要不是咱队里人才太多,你早就打上主力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我已经把酒倒进嘴里。拍拍他肩膀就走开了,并没看他喝没喝。
我接着对维端起了酒杯。维也站了起来。
其他人大叫着:“俩左撇子,用左手干一个!”
我们听话地把酒杯换到左手。我说:“今年咱俩没同时上场,我没给你传球,争取明年。哦不,下半年。”
全桌哗然:“不得了!我们院又出了个校队主力!三个!主力,多喝一个!”
立刻有人把大傻、维拽起来,戏谑地鼓动:“三个校队主力干一杯!”
维又使坏:“新主力喝两杯!”
我对这虚假的称号却之不恭,喝满一杯,又跟这俩人干了一杯。说:“校队见!”
维主动又多喝了一杯,说:“明年我就不一定打了。好好打吧,明年就看你们了。”
到大傻那里,我一句话都没有说,他也没说,我们干脆地碰了一杯。喝完大傻悄悄对我说:“别喝太猛。”
到了哲,我说:“菜园第一射手,来。”
哲利嘴回应:“不敢当啊,你投篮可比我准。”
我正要得意,哲补了一句:“你这个头小啊,比我准还不应该?”
哄堂大笑。
酒场就是这样:喝多了话就多,言多必失,会喝更多。
上来了一条糖醋鲤鱼,头对着队长,尾对着维。我便眉飞色舞幸灾乐祸:“头三尾四,喝!”
维喝了四杯后忽然来了句:“还有背六肚八呢!该你了。”
鱼肚子是对着我的。
虽然我从来没听过这说法,但除了鱼背,其他人都说有。结果还是被一群人灌了八杯。
然后就不记得什么了。
据说最后所有人都在痛哭,包括我,高年级的哭得最痛。
不光是为了痛失冠军,这也是很多人的大学篮球终章。
两年后我才体会到这心情。
我平常对身体很自律,不怎么喝酒,那是我大学里第一次喝醉。
我的第二个菜园联赛,正式结束了。不管我有过怎样的经历,怎样的感受,都过去了。
没了篮球训练就更专注学业,我也没其他的什么爱好。波澜不惊地结束了这个学期。
有些女孩对我示好,但我无感。都拒绝了。
关于联赛的哀伤和痛楚也在逐渐平复。
大二下学期的时候,照例是斯伯丁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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