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是死的,空气是死的,人在作业前,手在作业上,身体拖着一切苦苦挣扎。又是一道题,如同一道魔咒,催的笔杆撕咬手指,烧的空气蜇挠全身。人的身影最后被轰然合上的作业吞噬。
冯于海被惊醒,随后听到一段急促的脚步声。常文井也被惊醒了,正端坐在那不知所措。
“靠,那帮小孩一大早闹什么呀?”冯于海骂道。
“要命。”
二人拖着困劲下了床,互相传染了个哈欠,常文井先去了厕所,冯于海坐在座位上想着刚刚的梦。
窒息,空虚,扭曲,也许是因为睡觉时枕头压住鼻子,导致自己在梦里的不适。又或许。
冯于海决定不想这事,他向椅子背靠,弯腰直到他能看到后面的墙壁。头朝下着,他希望这梦就这么掉出脑海,可这动作反而让他又一次窒息。
“你这懒腰伸的。”常文井从厕所里出来,抖了抖。
“提神呗,咱还去散步吧。”
“行啊,你这么健康呀?”
“那可不乍地。”说完,冯于海快速洗漱。
常文井到一半,一抬头,冯于海已经把包收完看着他。
“要命,你等我一下。”常文井也加快速度。
听着刷牙声,冯于海已经把梦的细节忘掉了,可细节后的源头反而更加清晰。
“这个梦也许就是来提醒我的,提醒我以前写作业的痛苦。”冯于海想。
“帅哥,我好了。”常文井背起了包。
冯于海看着常文井轻轻松松地将背包挎上双肩,他突然有个预感,这学期的作业会很多。
二人出门去,宿舍老师笑着鼓励他们多早起。
太阳还没越过山丘,冯于海感觉空气轻快了不少,刚刚的梦也被他抛在脑后。他转过头,看到常文井望着远处发呆:“你在想什么?”
“额,如何起早?”常文井说:“我看你这天天的精神这么好。”
“哎哟,这你可看错了,我可是夜猫子呢。”冯于海辩。
“那我可不信,这不,铁证如山。”常文井指了指冯于海,再指指地面。
“好吧。”冯于海也没辙。
到了食堂,二人拿食物时再辩辩各自喜好的口味,顺便和善地贬低对方。
“你说,你那书包够不够装呀?”冯于海指着常文井的书包,他说的其实是反话。
“咋地,没见过这么大的吧?”常文井答。
“这…..。”
“你看嘛,今天就会发一大堆作业的。”常文井用手比划,顺便把面条送进嘴里。
“唉。”冯于海略微心惶。
“咋地,你不想写作业?那可没辙,咱们是学生!”
“天职就是写作业。”冯于海补充。
“学习!是学习!”常文井纠正道
“那不就是写作业。”
“也是哈。”
二人互相把聊完的话题丢掉,可冯于海还是对他的梦和作业间的联系有所顾忌。
“我呀,是之前写作业写上头了,这不,缓了一暑假还没缓过来。”冯于海解释道,给他自己。
“那你加油。”常文井笑着祝福。
“是,加油。”冯于海心里祈祷。
吃完后的碗放到回收窗口,经过清洗,消毒,到了下午,最后又回到了学生的手中。
回到了食堂,冯于海像坐沙发一般,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常文井还没过来,他看着体贴的夕阳,柔软的夜晚轻飘飘地。梦中的不快与痛苦都化为乌有。
常文井走过来坐下,冯于海便迫不及待地说:“哎哟,你看看,我就知道我这人是正常的。”
“啥呀?”
“我早上不是说我还没缓过来嘛,你看看,其实不是我的问题,我没问题!”
“怎么说?”
“这刚开学的,学校也不是魔鬼,哪会布置那么多作业呢?”冯于海吃下一大口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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