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和城市最为直观的区别是环境,一眼就能看出不一样。而贫穷的模样是亘古不变的蹙眉,有人为一日三餐哀愁,有人为生意好坏烦恼,也有人为明天的房租发愁。
见到宁小北愁眉苦脸的模样,南琦有些慌神,迟疑道:“明天把房租交他不就行了,你担心什么?”
“哪来的钱交房租呀!”宁小北挠了挠头发,说道:“我俩每月就那么一点钱,都要算着花的。这几个月你问我拿了那么多钱,我都好久没下过馆子了。再说这个月我本来留出了房租,可……哎呀,前几天你不是又问我拿了五十块吗?”
“哈哈哈我知道了,还差五十是吧。我来想办法,你呀!早点洗澡睡觉。”南琦笑着摸了摸宁小北脑袋,让她不要太过担心。
宁小北对此表示怀疑,也不多说,借口洗漱躲进了卫生间里。
等她一走,南琦的表情变得很是精彩,感情南勤还是欠着债走的。这欠了宁小北的,肯定也就欠了别人的,可怕的是还没有个准数。他一时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刚才大包大揽要解决房租问题,是出自一个男人的责任感。可落到实处,男女都一样。
这年头普通工人一月薪资也就是一百二,加上七七八八的零散收入,约能有个两百出头,勉强温饱罢了。更莫说学生,哪来的赚钱路子。
南琦不会想这合租房由来,也为钱财发愁,南勤给他留了三十块,还差着二十块的空子。在这玉盘市人生地不熟的,上哪去弄呢?要不,到青帘县找宋一鸣借点钱周转?
这念头一起,南琦便觉得有戏。又猛地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是和宋一鸣素来没有交集的“南勤”,下意识摇了摇头。
宁小北洗完澡出来,拿着毛巾擦头发,看到南琦捏着眉心,笑道:“你这是怎么了,刚才是在吹牛呀?”
“瞎说。”南琦哼了声,起身走向洗漱间,经过宁小北身边时,欲言又止,还是选择缄默不语。
赚的的要给人,学到的要教人。留下的都是情谊,谈起金钱,谁都没有对错,只有解决问题才是正确的。
一辆面包车摇摇晃晃的行驶在大马路上。
开车的刘大头是个矮黑的胖子,胖的连脖子都看不出来了,油光满面的。和他身边一脸蜡黄,枯瘦的齐胜形成鲜明的对比。
在他们后面,挤得满满当当,坐了得有十个人,有中年人,也有大小伙子。个顶个的皮肤黝黑,身材紧致,一看就有把子力气。
齐胜第一次出门,见啥都觉得新鲜,没少找人聊天,可惜的是这一车人都和自个亲近的人说话,不怎么理他。
颠簸了一路,面包车停靠在玉盘市火车站。
火车站外墙的大白钟“当”的一声,整点报时,刚好是夜里十点。
刘大头将车停在马路边,从座椅下拿出长长的锁链,将车轮子和绿化树绑在一起后,领着人到了车站后头的居民区里。腆着脸和一个中年妇女扯半天犊子,安排齐胜等人住下。早有人先到,加上齐胜这一批人,刚好30个。刘大头算是监工,不算入工人里面。
十二平米的房间,住六个人,共开了六间。
路上众人吹牛放屁,说起段子来荤素不忌,热热闹闹的。这一进了城,一个赛一个的老实,三杆子打不出一个屁来,刘大头让干啥,就干啥。在家里是亲戚是朋友是老乡,出了门,就是上下级!
“我出去一趟,给我留着门哈。”齐胜说了这么一句,从铺子上爬起来,猫着腰开门出去。
“给他留门?”有人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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