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八四年春节前夕,钱正根被送往了安定医院,一开始童赛花隔三岔五的就会去看,只是一个人去,她不敢带着孩子,但是从第一次看到住院的丈夫,就非常的吃惊,心也凉了一大半。
以前还是白色地中海的半包围发行,现在已经完全变成了秃子,而且脑袋上还带着点点血丝。
你们虐待病人,童赛花非常生气,我丈夫怎么会变成这样,他的头发呢。
护理人员连忙解释,是他自己要求的,坚持着要剃,不给剃他就自己扯,一缕一缕的都揪出了血丝,直到给他全部剃光,然后他逢人就说自己不是秃子,是剃了个光头,说是军训时方便。
童赛花叹了口气,看来假发对他真的很重要,后悔没有带来,看来现在,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可是我的丈夫,为什么见到我毫无表情。
按照大夫的诊断,钱正根属于一种厌恶型遗忘,彻底摆脱了烦恼心率平稳,他现在每天都进行军训,言谈举止都按军姿要求,很认真的还练了几个好兵,好像重回到军营时代,应该那段时间是他最自信的日子。
那他什么时候才能认得我们呢,童赛花接着又问,他还有孩子啊,孩子不能没有爸爸。
大夫的回答也不确定,也许几个月,也许几年甚至更久,我们现在对于精神病的治疗很被动,没有什么特别好的方法药物,毕竟人的思维构成非常复杂,但是记忆应该不会丢失,会一直存在于人们脑中,只是提取失败和不愿意提取,不过他现在这个样子,应该也算是一种很好的结果了,只是时间的关系,积极治疗相信会变得更好。
那就麻烦大夫了,我会经常来看他的,童赛花只能带着遗憾离开了,在于她来说丈夫的样子,好的有些可悲。
可能因为失去第一任妻子的原因吧,和第二任妻子年龄上的差距,一些事情,总不肯面对和接受,身在福中也不相信,无福消受,但更有些事情,在于他自己的是非观上也说不过去,这应该是一种逃避,只要清醒,就要面对自己的罪恶,不如就回到自己过去的自信,应该军营会教会他一切吧,迟早,他会面对自己所做过的事情。
那之后童赛花每个月都会去看望丈夫,但是每一次都失望的离开,孩子不能没有爸爸,这是她的希望,也希望解脱,你自己做的事情,不该总让我替你承担,该你自己去赎罪,我一个人真的好累。
都说女本柔弱,为母则刚,童赛花算是一种迟到的刚强吧,因为丈夫的独挡全面,一切都不用她操心受累,简单的一些家务还雇了个帮佣,甚至连孩子她都懒得带,真的是很会享受的一个女人,但是现在丈夫不在身边,也只能是自己刚强了。
童赛花一直没有辞退刘春妮,也没有降低工资,吃老本当然不是最终的办法,她也不想依靠丈夫的人脉找个正经工作,还要带孩子她没有办法坐班,更不想拿死工资,当时的下海潮非常火热,因为裁员的巨大压力,与之相对应的就会出现一种淘金狂潮的说法,做个买卖就比上班强,也确实当初为大批工人的再就业,创造了一些条件,除了各项经营,就是地摊文化的火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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