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志林再没心思一个个工厂走了。他很快找到了工业区管委会。这是一栋宽敞的大楼，占地面积至少有五、六百平方米，楼很高，他数了数，有六层。在这个四周都是厂房的地方，显得有点高大。玻璃大门墙上，挂着“樟木工业园区管理委员会”的牌子。门口的坪里停满了小车或工具车。
也许是第一次到这里，也许是还不习惯和行政人员打交道。站在门口，看着一个个西装革履的人进进出出，他们有的腋下夹着包，有的手中提着包，付志林突然有种自卑和胆怯的感觉。他在坪里犹豫着来回走了几圈。进去，还是离开，付志林心里在纠结着。
走了几圈，付志林最后狠狠地猛抽几口烟，把烟蒂扔进旁边的花圃里，昂头挺胸，大步走进大厅，上了楼。每间办公室里都是工作人员或者办事的，有喝茶聊天的，或做材料的。他本来想在综合办公室找突破口，但是那个办公室里的工作人员好像特别忙，付志林和他们打招呼。他们抬起头，随便敷衍几句。付志林沮丧地走在过道上，抬头突然看到眼前的办公室子牌赫然写着“主任室”。他放缓了脚步进去。
里面一个粗壮的中年男人，脚搁在办公桌上，斜躺在藤椅上看材料。这肯定是主任了，付志林想，他点头哈腰，脸上挂着笑容，向主任说明来意，并展示带来的织带产品。
这个男人把脚卸下桌，翻看着付志林递过去的产品。这时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一个三十开外的男人走进来，把一份文件给藤椅上的男人说：“何主任，镇里要求我们配合做好企业职工办理暂住证工作，这是文件。”
何主任看了看文件，对进来的男人说：“你到时带几个办公室的一起过去。”他突然看了看付志林，对那男人说：“这个是信威织带厂的小付，你帮他向企业推介下产品吧。”
何主任又介绍那男人说“这是我们管委会的陈副主任。”
陈副主任把付志林带到了他的办公室，很热情地又是泡茶又是敬烟，并不时地介绍哪些企业可能需要织带产品，哪些企业的效益更好。每说一阵，就不忘吹捧一下何主任，说在何主任的带领下，工业区的企业蒸蒸日上，经济效益越来越好，工业区管委会受到企业的普遍好评。
付志林终于听出来了，这个陈副主任把他当成是何主任的亲戚或者朋友了。
第二天一早，陈副主任带着付志林下企业。他们只走了一天，就签订了十个订单。晚上，付志林住在樟木镇上，请陈副主任上酒家吃饭。陈副主任一吆喝，叫来管委会的几个干部，坐了满满一桌。每个人喝得东倒西歪。最后付志林又请陈副主任到附近的发廊店，好好地洗了个头，安排了一个小妹子陪他睡了一夜。
这次，付志林把一个月的工资都花光了，不过他的业绩再次得到了公司领导的肯定。董事长亲自接见他，拍着他的肩膀说：“年青人，好好干，公司不会亏待你的。”
此后付志林天天往管委会跑。陈副主任只要有空，就会带付志林到企业去。他们很快成了忘年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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