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梅溪村,郑绍华又来到丰崇村。丰崇村地处高山上,海拔有六百多米。村口处是一片高大挺拔的松树。一块约四五米高的石碑立在路旁,用石圈围着,“丰崇村欢迎您”六个红色隶体阴字,在灰白的石头底色烘托下,红得夺目。旁边的山坡上还铺了一片草皮,间或种植着羊角花。村里和以前绍华来时没多大的变化。村中心的那棵枫树下,新建了一座八角石亭,亭子里五六个老人坐着聊天。村尾的河道整治了一小段,不足百米。砌了一堵混凝土浇筑的挡墙。挡墙上是石栏杆。
回到郑屋时,已经是中午了。郑绍华来找宝华。宝华和老婆范米兰正在吃饭,他连忙叫范米兰多加了一副碗筷。没什么菜,宝华叫范米兰临时煎两个荷包蛋。绍华连忙说:“不用了,不用了,桌上的菜就行了。”宝华笑着说:“哪有什么菜?就是剩下一些巴浪干蒸五花肉,还是昨天的。其他是青菜。”
郑绍华等不及了,装了一碗饭,大口吃起来,一边夹了一块巴浪鱼,连说:“很香,很香。”吃完巴浪鱼,绍华又夹起一块肥的流油的五花肉,丢进嘴了:“好过瘾,好过瘾。”等米兰煎完蛋,绍华已经吃完一碗饭。他砸砸嘴巴,就把村里准备实施“千村整治、百村示范”项目的事情说了。宝华一听很高兴,说终于轮到郑屋村了。
吃完饭,他们边喝茶,边探讨该做什么项目。郑宝华提出还是要先整治河道。
“我们这条河道要是整治出来,绝对比梅溪和丰崇的好看。”郑宝华说:“不过,有一点难度就是,资金也肯定不够。”
他们一起来到河边实地察看。秋天的太阳,照在头顶,正午时分依旧热辣辣的。临出门前,范米兰要给他们两个斗笠,被宝华拒绝。绍华笑着说:“米兰你好惜老公,这么老了还怕他晒黑。”
米兰笑着说:“我是怕这么大的太阳,晒了头上会生疔疖。”
郑屋村的这条河与其他许多村一样,也是穿村而过。把郑屋分成了东西两片。据说以前河东住了很多人,后来不知怎么渐渐地少了,现在只有不到二十户人,被上百亩的稻田包围着。西片则居住了绝大多数村民。
在郑绍华记忆中,这条河曾经很宽阔,而且水流湍急。每年汛期都有人、畜落水而亡的事情发生。小时候的郑绍华,每到夏天,经常和宝华等一些同龄人到河里游泳。那时的水碧绿干净,河里石斑鱼、红丝鱼在水里悠闲地游弋,或者在石岩缝里悬浮。
可是,九十年代开始,这条河逐渐地变小了。河水小了,河面也小了,小得像一条溪涧。只有那三座桥,还是横跨在河面上,让人相信曾经的河道,是和桥一样宽的。
如今的这条河,沿岸被私人密密麻麻地种满了绿竹。布满石头的地方,则长满了比人还高的蒿草、茅杆。沿河的西片,排满了砖瓦房搭建的猪圈。
郑绍华和宝华从最下游的福安桥走到禄安桥,再到万安桥,一路指指点点。到了万安桥,他们倚靠在桥栏杆,看着整条河。
“那些私人种的麻竹和其他农作物,要清理就是一大难题。”宝华说:“光是补偿就要一大笔钱。有些蛮横的人,还不一定肯拿出来。还有那些河岸的乱搭乱建,更是一个硬骨头。”
郑绍华的眉头紧蹙着,的确,只有九十万元的资金,如果补偿还要花去一部分,那就更做不到什么事情了,弄不好连一半河道都无法清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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