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华,儒河终于重现天光了,而且你现在护坎一砌,比以前更好了。”郑成荣欣慰地说:“我没想到在有生之年还能看到。前些年,看到河不像河,溪不是溪,我的心很难受啊。现在我希望,三座桥下的水陂,能修好,那样才能保护好那三座桥;还有就是那个水呀,什么时候可以像我们以前一样清澈?什么时候再有满河鱼俚的时候?这是其二;第三呢,我希望你能把那个土楼修好。”
“土楼?”如果说前两条,绍华还能理解大伯的心情,那么扯到土楼,他就有些不理解了。
“土楼是我们整个郑屋姓郑人的,我们的唯旺公当年花了这么多心血建起来,几百年了,不能在我们这代人手上败了。”郑成荣叹息说。
“土楼那么大,要很多钱来修。”郑绍华很为难。他当然知道,当年郑氏五世祖花了三年时间才建成的土楼,如今破败不堪,里面被许多人堆了杂物,尤其以棺材最多。走进去,里面阴深深的,一般人不敢进去,即使进去也不敢久呆。也曾经募集资金维修,可是募集的还不够清理垃圾,至于维修瓦梁等根本不敢想。
“唉。你要向上级争取项目资金,那里可是设过红军医院的,救护过很多红军伤病员啊。”郑成荣叹息说:“那些受伤的红军战士,都好可怜啊。”
郑绍华以前不止一次听大伯说过这些话。他曾经在里面当过儿童团长,负责看守医院的安全。那土楼原名叫福兴楼,可是现在人们还习惯叫红军医院。县里在一九八六年就把红军医院列为县级文物保护单位,只是,从来没有拨过钱下来维修。
看着郑绍华离开的背影,郑成荣轻轻叹了口气,皱纹密植的脸上转向西北方,那里,福兴楼像沧桑的老者,在默默地和郑成荣遥望。他的脑海里,又浮现出八十二年前的往事。
1930年,十二岁的郑成荣已经是郑屋村儿童团团长。这年冬天,闽西特委负责人卢优鹏到村里,和郑徳标商量设立红军医院的事情。根据上级的指示,亟需寻找一个地方设立较大的红军医院,以救治在前方战斗受伤的伤病员。选址要求地处偏僻,不易被敌人找到,面积大、空闲的房子,还要求当地的群众觉悟高、支持红军。特委几经寻找,把目标定在了郑屋的那座土楼和郑氏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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