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荃步行来到登州府,先去姥爷家,姥爷姥娘在林茂走后,也大病一场,留在长山县老家,临了也没见林茂最后一面。登州宅子里就剩下了舅舅一家,舅舅外甥见面,不免又痛哭一场。
舅舅恨恨地说,都怪你娘,非要跟栾家定亲,这不报应到了,如果不是跟他家走货,瑶哥还有小茂怎么会出事。栾明义本来就不是好鸟,全靠倒货起家,不义之财。
林荃也讲,他也感觉到不对劲,按说要的量也不大,登莱几个布商凑一下就会有的,再说其中的利润也是吓人,布匹生意无法霸市,这种事肯定有猫腻。
石敬讲,他也曾劝过林瑶,让他不要掺和栾家的生意,林瑶觉得没事,无非就是借三百多两银子,没了也就没了,就当彩礼钱。而且这次回程只是捎带着帮栾家运货,登莱官道向来平安无事,谁曾想一出事就是三十年不遇之大事。
林荃忽然想起,吴老大与石敬是结义兄弟,问起吴老大,石敬的回答很令人意外,与吴老大的结识是石敬刚开始经商的时候,年少气盛,石敬打算开拓东北四府的生意,就从登州坐船去金州,一来二往常坐吴老大的船,那时候吴老大还是一条中型的帆船,吴老大父亲是卫所的军户,得罪了人,后来一家人逃到长岛,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一条船,开始打渔和来往渤海湾的货运,因为熟悉,所以就稀里糊涂结拜了,后来吴老大攀上徐家,跟石敬来往就少了。
至于吴老大这个人,石敬认为是粗中有细,但是也极度爱财,甚至不择手段,与连仲说的一样。
后来,石敬发现东北四府并不是随便可以经营的,首先那里基本上都是军队把控,布庄是当地豪族的主要生意,两次运货过去,却不结账,一直拖到现在,也有十几年的光景了,再后来石氏的蚕丝生意起来后,石家就不需要在终端市场费太大力了,所以就断了这条商路。
海岛上的人,大都不怎么守规矩,杀人夺货的事屡有发生,除非有大船队保护,否则走海路,迟早会出事,轻则财货被劫,重则家破人亡。
下午家中有人经过一品阁,林荃托人给姜圣捎了个信,明天去一品阁。晚饭时间,石敬说起栾家,让林荃有空去看望一下,毕竟林家的人只剩下林荃了,自出事后两家一直没有联系。婚事算是作废了,栾家的败亡之象已经呈现出来,彩礼是无法取回了,这些都不重要了,林荃去一下也算是林家态度。
“也不知道三妹那丫头怎么样,此事对她算是人生一道坎吧。我已经把礼备好了,你这几天早点过去吧,代表你们林家,帮一下栾家。”石敬说完,就站起来去店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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