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骡车的汉子忽然吁了一声,骡车停住。车内一个女子的声音说道:“张叔叔,为什么停下了?”声音稚嫩,如黄莹般婉转轻柔。
雷慕枫正值懵懂之年,忽然听到这样清丽的语音,不知不觉地产生了遐想,但他仅能想到的是车中女子必然相貌极美。想到此处,胸膛一热,直想立刻赶上前去,看看车中女子长什么样?
只听那赶车的说道:“前面是一道关隘,很多人堵在那里,不知发生什么事了?”
车中女子说道:“我们看看去。”
又听一个女子的声音说道:“小姐,你还是别去了,万一碰到坏人前来啰嗦,那就不好了。”
雷慕枫心想:“原来还有一个姑娘。”
车中女子说道:“怕什么,要是遇到坏人,正好为民除害。”
雷慕枫慢慢转上前去,骡车挡住了前路,只能站在车旁。他有意无意地看向那骡车的帷帘,帷帘掀开,露出一张清丽绝俗的脸蛋,一双如宝石般莹洁的眼睛正好看到了雷慕枫。
雷慕枫心中十分惊讶,只听到那少女的说话声时,便猜想少女肯定是个美丽女子,但到底怎样美法,终究想象不来。直至亲眼见到,发觉这女子十分的好看。她身上仿佛有一种奇异的魔力,深深的吸引了雷慕枫的目光。在雷慕枫眼里,倘若这世上真有一道风景一辈子看不厌,那一定是那少女的脸庞。他的眼光也就挪不动了,也许是舍不得挪动,六神无主地盯在那张美丽的脸庞上。
那少女约十三四岁,正当及笄之年,她本来是要下车去前面看热闹的,这时发觉雷慕枫老是瞧着自己,有些不大自在,同时有一半是好奇,因为从来没有一个人敢这么盯着自己,看来这少年胆子不小。她问道:“你是谁?”
雷慕枫心中正想:“这世上怎会有这样好看的女子?”他正处在一片遐想之中,听到女子问起,思维还没有反应过来。顺口接道:“我是谁?我……我是我。”雷慕枫话说出口,才知回答得不对头。想要改口,却见那少女忽然笑了。那少女抢先道:“你当然是你,你若不是你,那才是怪事了。”少女心想这人是个傻子。遇上傻子,人人都忍不住要笑一笑的,因为傻子脑瓜不灵,占他便宜很容易,而且占了便宜之后,很容易脱身,但那少女并没有占雷慕枫的便宜。
雷慕枫本想分辩,我不是傻子,可是见那少女笑得愉快,就不去分辩了。也许是不想分辨,也许是忘了去分辨。
这时候,骡车里又窜出一个女子来,向雷慕枫打量了一眼,似乎觉得雷慕枫年纪与自己相近,所以又带着笑多看了他一眼。
赶车的中年汉子已留意到了雷慕枫,他对人的认识,自然不会像那少女那样的片面。所以他一眼就认定,雷慕枫不是傻子。
那汉子问道:“这位小哥,你也是去参加赛马大会的吗?”
雷慕枫向那汉子望去,只见他一脸络腮胡子,一张浅黄的脸蛋,也比常人较宽。雷慕枫道:“我不是。”雷慕枫有些魂不守舍,说了这话,眼光便转向了那少女。那少女正好回转头来,正好与雷慕枫四目相对。凝眸片刻,微笑着转开了头。
那少女身旁的丫鬟忽然问道:“小哥,你是要上前去吗?”
道路狭窄,骡车停住之后,正好挡住了道路。她问这话,想知道是不是挡住了雷慕枫。
雷慕枫只觉得近来所见之人,无不是个个凶神恶煞,只有这三个人十分客气,心中便也觉得这三人极有修养。忙道:“我不忙上去的,站在这里也挺好。”
两名女子听他说话充满了呆气,又都笑了起来。
那汉子转过头,向那少女说道:“小姐,我们上去看看。”说完,就拉开了骡车,停靠在路边,让出一条路来,向前走去,那两名女子也跟了上去。
雷慕枫跟在两名女子的身后,倒不是他喜欢跟在别人后面,步人后尘,而是因为只有一条路。
走出不远,见不少人勒着马停在前面。雷慕枫等人便无法上前,他透过人群望去,前方十多人马停在一块宽阔的空地上,空地两边是悬崖,再向前便是一道关卡,只能一人一马通行。八名黑衣汉子各持一对铁锤,拦在铁门边。看来是那八名黑衣汉子拦住了各人的去路。又见铁门前面立着一块木牌,木牌上写着一行字:从今天起,此关只允许残疾人、老者、孩童、女子通行,其余人等一概不许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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