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徐走后大约两周,学院通知陈晨去领肄学证书和档案。
赵揕和秦凯还没起床,陈晨只好硬着头皮独闯虎穴。虽然和导员有过几次不大不小的交锋,但基本都是秦凯负责耍贫嘴,赵揕负责打哈哈,真正单独打照面的机会并不多。所以本就不善言辞的他从进了门就觉十分尴尬,只想取完东西就走。
可导员似乎不打算直接放过他,而是跟他唠起了家常,最后把目光落在了他的耳钉上。
“我这刚看出来,你这耳钉是啥时候整的?”导员问。
“就宿舍着火那天。”陈晨刚说完就后悔了。
“哦哦,你这学期感觉变化挺大啊……”导员从桌子上拿了几张纸条,“那些活动啥的,去不去无所谓,我已经给你亮绿灯了。可是……你这上课出勤率……有点儿低,都忙什么呢?”
“也没忙什么。”陈晨笑着说。
“好吧,你不愿说,那我就不问。你是个有想法的人。别因为一张白卡,一次失败就自暴自弃,人总得学会去适应环境。”
“嗯。”陈晨淡淡地说。
“好了,我不多说。我跟你们班长学委包括赵揕都聊过,我知道你是有想法的人。愿不愿意交流一下?”
陈晨抬起头看了看导员,然后又低下头去,“我没啥想法,我只想学着为自己活一次,这个耳钉算是一种勇气的象征吧。”
“哦,那我明白了……”导员终于站起身来,“我记得你说得了奖学金要去大兴安岭,那你为什么不再试一次,凭你的学习能力应该不是难事吧?”
“可我在那件事上明白了一个道理,人都是被欲望所驱使的。可我的欲望本质并非我所欲,只是我周围的人,环境强加给了一个那样的欲望。
“但现在我想为自己活,所以我不需要那种欲望了,我就不需要被白卡的恐惧驱使,我也不需要再跟在别人后面收拾卫生,我也不想再去为父母做我自己根本就不喜欢的事情,这些都是锁链,现在锁链断了,我自由了……”
“哈哈,你确实挺有意思,你的关注点并非是这件事本身,而是事情背后给了一个哲学性的思考。”导员笑得有点儿夸张,“看来我们都是俗人啊,哈哈……”
“这个……我不想论断别人,只有这样,我才不会论断自己。”陈晨挠了挠后脑勺,“也许我很快也会变成一个俗人。”
“要不是工作有些忙,我还真挺乐意跟你聊聊天呐,”导员转身从后面的抽屉里拿出了证书和档案,“别整丢了啊,我给他办的是肄业证明,万一他想明白了回来用得着。来,在这张单据上签上你的大名。”
陈晨郑重地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刚出办公室没几步,导员又把叫住了,指着单据上的签名问:“陈征是谁?”
“我。”陈晨笑着说。
“你改名了?”
“嗯嗯,这名字也是勇气的象征。”
“这名字是很好,但是改名没那么容易,还得去公安局申请,划了重签。”
就在陈晨签名的这会儿,导员又问他:“接下来你有啥打算吗?除了上课考试……最近学校有个数学建模竞赛,有没有兴趣试一下?”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