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打工人的第一天,不能迟到。
上午第二节课还没结束,陈晨便从后门溜了出来。路过卫生间的时候,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特别想进去抽支烟。
正当他兀自对着镜子吞云吐雾时,觉得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他扭过头一看,吃了一惊,制图老师!
他条件反射似地喊了一句老师。喊过之后就后悔了,本来老师也不一定认得他,这下逃不掉了。
“借根儿烟抽,”老师也有点尴尬,“家里管得紧。”
陈晨不敢怠慢,赶忙递了过去,毕恭毕敬地为他点着。然后他猛吸了两口,寻思赶快脱身。
这时候老师瞥见了他手里的雨伞,“这是要翘课?”
“没……没有,”陈晨慌了。
“那你就是刚来,这也得按旷课处理。”制图老师不依不饶,“你叫什么名?”
陈晨只好自认倒霉,“陈……陈晨。”
老师在水龙头下灭了香烟,一言不发地出去了。
这件小事令他有点儿沮丧。他认为现在的名字是种勇气的象征,但现实是根本无人予以承认,现实里他只能是,陈晨。
雨下得很大。
这些日子以来,很少有这样酣畅淋漓的雨。哈尔滨的风总是很凉,即使在春夏两季吹起,都像是肃杀的秋天。大小汽车驶得比平时快一些,车轮甩着泥水呼啸而过,好像它也生怕被雨淋了似的。
米线店就在侧门的对面,不过五六分钟的路程。陈晨到那里的时候,还有半个小时的空闲。
“来了!”店主很热情地冲他打招呼。
陈晨有些赧然,“那个……阿姨,我能做些什么?”
“叫姐,”店主笑着说,“我姓惠,叫我惠姐就行了。”
陈晨老老实实地点点头。
那女人从旁边柜子里拿出一个绿色的围裙递给陈晨,“会用刀吗?”
“会,在家也做过饭。”
“好,你先进厨房帮老太太把那些鱼丸儿给切了。”
陈晨应了声,便也钻进了厨房。厨房就在柜台的后面,只有一块玻璃相隔着。旁边有个侧门,上面搭着了活动木板,进出的时候可以抬放。
厨房空间并不算大,但各样炊具食材摆放着错落有致,倒也显得干净利落。灶台旁站在一个身材粗壮,平头浓眉的年轻人,看样子不过十八九岁,同样围了一个绿色的围裙,正在卖力地侍弄着眼前的六个砂锅。
在他身后不远的案台边,站着一个六十岁左右,头发灰白的老阿姨。她的左手放着一大堆蒙着薄冰的速冻鱼丸,右手边堆放着完成品。
这工作不难,甚至可说是轻松。就是拿刀在鱼丸划个十字花,以便更容易煮熟。不消一个小时便全部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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