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敬佩的勇气与团结。但勇士们,你们可曾想过?即使是沦落至如此田地的我依然拥有亡国的力量,如此草率地闯入‘月宫’腹地,依我所想应该是做好了必死的觉悟吧?猎人,能否报上你的名字呢?”
在不死的魔瞳前,埃里克不为所动,而与此同时奇也从他的身上看出了一些连接记忆的端倪。
确实,狼猎人们的衣着与武器对奇来说早已淹没在了千年来无数挑战者的浩瀚汪洋中,但又与绝大多数不自量力的挑战者有所不同。即使他们的“瞬身”对奇而言只是不值一提的低劣伎俩。可他却能够清楚地感受到,这些猎人与之前所有的挑战者相比存在着显而易见的巨大差别。
他们对自己的了解程度非同小可,看似是以剑刃的绝对数量作为核心压制手段的无脑战术,实则每一把刀剑的利刃所向之处皆是他魔力脉络的重要接点。
把话说得再清楚些,即使这些刀刃对他本体造成的伤害基本可以无视,被切开的皮肤也能在眨眼间即刻愈合,但被切断的魔力脉络可不是这么容易就能恢复过来的。
这对精通魔道而疏于武法的奇来说无疑是被夺取了圣剑的骑士,即使手持大盾、身穿重甲,在面对虾兵蟹将时虽然可以做到毫发无损,但本质上却是只有挨打的份。
对一场战斗而言,失去进攻武器的一方至始至终都处在十分不利的劣势之下。
但那些都不是奇对这群“鲁莽”的挑战者如此在意的主要原因。
刚才那无羽的银箭……不偏不倚地命中了他那被刘海遮去的额宇,并在他的额头上烙下了附魔的伤痕。不死族强大的力量是由其远超普通物种的、与生俱来的庞大魔力量先天决定的,而这些储量恐怖的魔力则由不死族身上名为“圣痕”的“胎记”进行调解,使魔力能被身体的主人随心所欲地使用。
换而言之,“圣痕”就是不死族的魔力心脏,也是象征个体地位与实力的绝对标志。“圣痕”的形状越是规则,其个体的魔力储量也就越大,力量也就越强。同时,“圣痕”因不死族个体的不同,在身体上的位置也不尽相同。
这对狩猎不死族的古代魔物猎人们来说无疑是最大、也是最为致命的问题。虽然针对“圣痕”的打击无法杀死不死族个体,但却能彻底打乱其体内的魔力涌动,这与夺走他们引以为豪的魔法没什么两样。如此一来,失去了魔力调配能力的不死族对经验丰富的魔物猎人来说不过是个拥有顽强生命力的“人型野怪”而已。只要用战术加以消磨并夺取他们的四肢与头颅,待不死族的再生能力完全跟不上肉体受创的速度时,也就形成了对“不死之物告死的一刻”……
但是,以上战术在狩猎者的历史中只发生过极少的数次而已,且狩猎对象不过只是一些不死族中相对弱小的年轻个体。
稍有经验的成年不死族对“圣痕”的防护可以说是做到了淋漓尽致,别说人类的攻击对其重点防护的“圣痕”来说可能只是“竹签战钢板”一般的嬉闹。在绝大多数情况下,迎战的猎人往往是在还未找到猎物的要害前就被对方轻而易举地五马分尸了。
所以,在魔物猎人与不死族持续数百年的隐匿战争中。就过程来说,战况一直以向不死族一边倒的态势呈现。但结果却是惊人的以不死族的灭亡以及魔物猎人的胜利宣告战争的终结。
可这又是为什么呢?埃里克及其他狼猎人和奇·莫拉莫·贝克隆德的孽缘也许就是从这漫长的斗争中孵化出的来的恶之“硕果”。
看着那双坚如磐石的琥珀色双眸,奇似乎发现了。就像之前说的那样,是“连接记忆的端倪”。
“非常的熟悉,这双琥珀色的双眸以及似兽非兽的瞳仁……是‘贤者’的后裔吗?真是不一般,‘贤者’的子嗣居然沦落到了当猎人的地步,而且是在这远离故土的聒噪港城中。”
“贤者?”
蒙面下,埃里克的嘴角不经狰狞地勾动了一下。他扭动着右手中的长剑,剑尖之指从地上那雪白的花瓣中向着奇的脸颊缓慢抬起。
——瞬身。
埃里克的身影骤然恍惚,随即在凌驾众人的绝对领域中出现在了奇的面前。
正如字面意思所阐述的那般,并非是“面对”而是真正的“面前”。在仿佛静止的时间中,他的身躯从空中缓缓落下,而顺着重力下落的速度与埃里克其他的动作相比又好像若有若无。完全快过其它猎人的身法足以令“懂行”战士疑惑
——如此之快的“瞬身”究竟和高阶魔法“空间移动”还有什么区别?
他就这样挥舞剑刃,出现在奇的脸颊前。
他们之间的隔阂是时间的怠惰,男人挥舞剑刃的速度远比他下落的速度要快得多!当然,昆的眼睛肯定没有捕捉到这令人咋舌的瞬间。在埃里克的身影从他的身旁消失之后,他看到的下一幕就是奇的脸庞绽出鲜血的画面!
无意中,他的额头渗出一滴又一滴的汗珠。太快了,实在太快了……他那发起进攻的姿态足以颠覆男人对速度原有的认知。
起先,他还为埃里克那种不紧不慢的态度而感动不妥。明明可以趁着队友封锁敌人要害的瞬间,集全队之势率先给予奇难以反抗的沉重一击。
而埃里克的样子根本就是在向对方炫耀己方的实力。包括刚才那一击,他明显可以对敌人身上的要害部位进行打击,而他却选择了划破对方的脸!
不过,通过刚才的观察,昆也有理由相信埃里克确实有如此淡定的资格,而他的资本就是无与伦比的超群实力。
奇大人的脸因为剑刃的刺击而向相反的一边轻轻侧去,脖子更是紧贴到了那夹在一旁的银剑上。对此,奇仍是无动于衷,脸上那道长长的破口也在瞬间愈合。
他的双眸带着“懒散”的视线地重回到自己的正面,埃里克又回到了原点静静地矗立在那里。
“……‘贤者’?”埃里克的声音变得十分沙哑,又或是某种不断激昂的感情正在迅速侵蚀他那原本伶俐的口齿。昆看得出来,那是愤怒,而且是在“高压锅”中沸腾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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