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时间去纠结于吃顿寝室散伙饭都能吃嗝屁的情况,赵构开始着眼于眼前的危机,不出意外的话,这群大臣是来推举新皇上位的,一个弄不好,自己还得再嗝屁一次。
堂堂大内皇宫,高墙厚壁,守卫森严,这一大帮子外臣却如入无人之境,要说没有内应,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至于内应是谁,方才在寝宫内的几人都有嫌疑。
丫丫的,吃里扒外的二五仔,不知买通了多少人,要是守卫皇城的御林军也听他的,自己就不用挣扎了。
赵构心里直骂,迅速代入皇帝的角色,面带微微的笑容,气场十足:“诸位爱卿,来此何事啊?朕记得自己好像没有宣你们进宫?”
额......
诸多忠臣良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从见到赵构的第一眼起,就全部傻在了当场,此刻更是呆若木鸡。
不是说皇帝已经驾崩了吗,只待入宫便大事可成?这行走自如的模样又是什么鬼?
众人纷纷瞄了一眼冯益,脸色不怎么好看,这就是你说的皇帝不行了,大家快来入宫推举新帝?
怎么看都像是自投罗网......
诸多傻眼的大臣全都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实在不知该怎么回答,难道说:群龙不可一日无首,我等听闻陛下驾崩,特来推举新帝继承您的皇位,主持朝廷大局?
扯犊子呢!这话说出来和谋朝篡位有什么区别?直接会被满门抄斩,九族连株。
大臣们深埋脑袋,不敢说话,赵构眯了眯眼,心里大概有数了。
这群人临时起意,时间仓促,还没来得及掌握宫廷武力,若非自己借尸还魂,说不定事也就成了。
不过现在嘛,自己这个天下共主已然复苏,他们只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喽,还得找个小本本记上名号才行。
有句话叫做使过不使功,他们的性质和谋朝篡位还是有很大差别的,所有的动机都是建立在死鬼皇帝嗝屁的前提下。
所以,赵构也不打算将他们一口气全砍了,准备留着以后慢慢秋后算账用,这可都是自己的“忠臣良将”啊。
把柄在手,天下我有。
赵构似笑非笑看向那名英姿勃发的华服青年,此人名为赵眘,大宋皇族,分封建王,问道:“王弟入宫又有何事,还带了这么多臣子,莫非是等不及想帮为兄料理后事?”
这话说得极其诛心,赵眘心中发寒,“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狠命磕头,发髻都散乱了,哪有来时的意气风发,只剩满面惶恐。
“王兄恕罪!王兄恕罪!只因王弟一时糊涂,险些铸成大错,王弟任打任罚,求王兄念在同出一脉的份上,饶王弟性命。”
隐瞒没有任何意义,事实就像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最是无情帝王家,赵眘明白若不当面讨饶求得谅解,事后自己只会难逃一死。
赵构蹙了蹙眉,也不知他是装的还是真怕了,赵眘和那些大臣又有不同,他是皇室成员,有心谋夺皇位,野心已露,自己若放过他这一回,难保不会有下一回。
“冯益,冯益......嗯?”连叫几声不见回答,赵构将目光瞥向自己的内侍总管,莫非你心中有鬼?
六神无主的冯益浑身一颤,被赵构的眼神吓得魂不附体,当即跪倒在地:“陛下,奴才在。”
赵构瞧了瞧诸多化作鹌鹑、恨不得立马消失在此的大臣们,轻抚双手,嘴角上扬:“拿出纸笔,将朕的忠臣良将们全都好好记上,日后,朕必当委以重任。”
“是,陛下。”
冯益心惊肉跳,赵构将“忠臣良将”四个字咬得特别重,意思不言而喻,他不知自己又会有什么下场。
众大臣战战兢兢、提心吊胆,生怕皇帝一个不高兴就将他们满门抄斩,连个求情减罪的机会都不会有,毕竟众人可是触犯了底线。
赵构面向众臣子,表情显得意味深长:“诸位爱卿心忧朕的龙体,前来看望,朕可以理解,只是今后切莫自作主张,将这宫廷重地当作自家庭院,随来随走。”
听闻此话,诸多担惊受怕的文臣武将大松口气,皇帝的意思是暂且放他们一马了,这可是谋朝篡位的大罪,皇帝若有心追究,在场众人没有一个能跑掉,不论过去有多少功绩,这都是一条死线,如果有人求情,连自己都会搭进去。
“来来来,记一个走一个,让朕看看今天来了多少忠志之士。”
赵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边吃着桌上的糕点,一边看冯益给这些大臣记名,整个人悠哉游哉,惬意无比,丝毫没去理会仍在磕头的建王。
诸多大臣对视一眼,脸上的神情十分复杂,有懊恼、有悔恨,更多的则是满心的无奈,今后在朝堂上他们这些人怕是难以立足了,全都会被这位贪生怕死的皇帝牵着鼻子走。
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直接撞到枪口上了,不光新帝没选成,还差点连自己的项上人头和九族亲人全赔进去。
许多大臣开始怀疑冯益这个内应两面三刀,与皇帝合起伙来给他们下套,故意传递假消息,让他们傻不拉叽往里钻,然后一网打尽,逼他们主和。
众臣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越想越觉得冯益这个老太监是个两面三刀的二五仔、双面间谍,在他们身边玩潜伏。
什么皇帝病重,什么连砍好几位太医,什么大家戮力同心、共襄义举,都是演给他们看的!
个老阴比,坑人玩意儿,太不是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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