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彩霞光就这样在鼎口红云的炽烈燃烧中失去了锋芒,只剩万古空空间,一丝浩渺的香火,凝聚了万千生灵的祈愿。而站在着如鼎香炉上的仙人,吐纳着日精月华一样的五彩,好像一尊精致的玉雕,牵挂着某个煊赫的灵。
深邃浩荡,玉冠间,发丝高悬,好像再往上,便只有高远冥迷的宇宙混沌,和俯瞰众生的太阳之眼。而那太阳这会儿,竟分化三道,寓意开泰。本是喜景,天佑大顺,然其形色,却暖但朦胧,如脉脉泪眼,对视告别。
出车,下拜,直身,却怆然地,长望长空,那神龛后的一切,直到时空解冻,仙人挥袖,独日中天。原来这都是幻象,原来这是那个人所说的幻日现象啊,该死的,为什么如此奇伟之景,却还在想他?!
目光从仙人背后挪开,却不经意间与之对视,发觉其眼底玩味的笑意,不由得把脸色一冷,淡漠地问道:“不知仙师挡小女子收复琉球之路,意欲何为?”
“不知公主可曾读过《西游记》?”泛云仙人收敛了些无礼的气焰,轻轻地笑道,“此乃山野村夫吴承恩所为之作。”
“曾有所耳闻,然其不过区区杂书,积尘于顺天图书馆之犄角旮旯,恕在下不能攻读。”李翠微低头沉吟着,客气而疏远地说道。
“那么公主可知有一种法术名为……”说着说着就没了声音,只有嘴唇微动,和公主脸上的震惊与喜悦。
李翠微轻笑着,两指夹着红盖头,任其在海风中飘扬,好像要把这世间舞得红遍。
红衣,红鞋,红盖头,似云,似莲,似星辰:飘着,绽放着,闪耀着。就好像要把这世间红遍。一众大西官僚的眼都迷醉在这红色中,就好像人生于世间而就此沉沦一样自然,一样理所当然。
“不知此次婚礼当以如何流程,诸位竟然伫立良久。”清冷的话语间竟翻炒着些妩媚的调笑,好似宫廷幻景波动了一波露出淫乱的青楼作态。
大西官员面面相觑,还是紧守礼法,恭恭敬敬地侧立于一旁,也是无人说话,直到有人察觉尴尬,动了动手肘,才有一人上前:“呃,宜当从旧制。”
“旧制?”李翠微抬了抬手,五根指头,优雅如音符般划过空气,似是在欣赏那犹如染血却还是寒光直冒的长指甲,“是皇室旧制,还是民间旧制?”
民间是新郎官去接新娘,而皇室,自是把新娘抬进皇宫,可如今您都已经来了,离名义上的皇宫就差一条海峡,现在问是否接亲?您在逗我等玩呢?
可他总不能说还是按皇帝的婚礼来办:“此乃我西王府之疏忽,还望公主见谅,然此事关乎公主终生,实当交与殿下主宰……”大西礼官吞吞吐吐,却委婉地回避了这个问题。
公主却直直地冲着他太极的破绽一掏,攥住了主导权:“那么就在琉球修建一个公主府,再等你们大西接亲。”她语气平淡,却似蛮横的新客,指手画脚招呼着小二。
“嗨,小二!”一个面容清秀的男子甩了甩不甚宽广的粗布衣袖,“上两壶酒还有两素一荤。”
“好嘞!”过路的小二一拽挂脖子上的抹布便是三抖,“您要的荤菜牛排我们这儿有来自荷兰的肉,还有鹅肝排,要几成熟的?”
清秀男子愣了愣神,扯住垂下摆过桌边的抹布:“那么素菜是沙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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