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已至。
村间小道上逐渐多了些人影。
希娜·弗德利斯尽量沿着屋檐边走,小心翼翼地避开主路的行人,瘦弱小巧的身子一溜烟地窜入旁边茂密的树丛中。
没有通知的手段,也不知同伴何时会来,希娜只能静静地蹲伏在一处隐蔽的草叶里头,原地等待。
不多时,杂草发出稀碎的声响,有人正在往希娜这边靠近。
“是我。”
来人传出的声音正对希娜的方位,显然已知晓希娜藏身的位置。
希娜听出了是谁,她拨开草堆朝前一看。
那副仿佛永远都不会生气的面孔,果然是厄里·阿贝尔。
不知是不是被烧毁半张脸的缘故,希娜感觉厄里比以前增添了不少的戾气,面部一直在紧绷着,气场也变得凝重许多。
“你脸色好差。”
希娜直言说。
厄里不为所动,走在前头,往树林深处走去,头也不回:“彼此彼此,你现在也脏得像个上街乞讨的小鬼。”
“那样至少也比现在好。”
厄里脚步一顿,怔在原地,若有所思地扭头,恰好见到跟在后头的希娜那蹒跚的步伐——她受伤了。
“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希娜表情没有变化,说不上好,也谈不上坏。
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心事重重,焦躁与不安溢于脸庞。
厄里回忆起昨晚跟那名叫做安迪的陌生少年的交谈,再结合平日相处时,霍泽有时倔强别扭的性格,考虑到兄妹之间的异同点,他很快明白了点什么。
“上来吧。”厄里做出了下蹲的动作。
希娜警惕地说:“干嘛,我不需要你来安慰我。”
“别想多了,你瘸着个腿走路太慢。现在大家都在等你,行程紧迫,别耽搁我太多时间。”厄里命令说:“上来,我背着你走。”
“……所以我才说,讨厌你们这些擅自照顾人,自以为是的家伙。”希娜话虽这么说,但还是乖乖趴上了厄里的背部。
在大事上明辨是非。
希娜知道厄里说的没错,只是她讨厌厄里用这些大事来裹挟她的行为。她的哥哥霍泽也有这个毛病。
真的是受够这套东西了。
“先别急着抵触,我确实有事找你帮忙。”
厄里从兜里拿出一块布片,递向肩部。
希娜接过,一经手,便察觉到熟悉的布料摩挲感:“这是凯特农家族的高级布料,我们家经常购买这种衣服。这难道是……”
“想的没错,是你父亲的东西。在我爷爷身上找到的,等于说这是你父亲留给我们的讯息。”
厄里轻轻握住希娜的脚裸,起身,让她的身躯轻靠在后背,向幽林深处迈步。他双肩的衣皱被两只纤细的手掌逐渐攥紧,身后的声音也逐渐颤抖:
“也……也就是说爸爸他……”
“你的父亲,至少在他被某种东西逼疯之前,他还是在尽其所能地努力把这里的事情传出去。”
“是、是吗。”希娜把额头抵在厄里背上,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爸爸……爸爸他原来……。”
“从我的理解上来看,是的。彭摩尼队长若是神志清明,绝对不可能做出那些伤害你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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